一点不差。是的敏感而极有礼貌。这个人常常使我抖!有一天我们去看杀人我觉得好象要昏过去了但听他冷酷平静地描写各种酷刑那简直比亲眼看到刽子手和犯人更可怕。”
“他有没有引你到斗兽场的废墟中去吸你的血?”波尚问。
“或是把你救出来以后他有没有要你在一张火红色的羊皮纸上签字叫你把你的灵魂卖给他象以扫出卖他的长子继承权一样?”
“笑吧你们尽管嘲笑吧诸位!”马尔塞夫有点动气了。
“我看你们这些巴黎人你们这些在林荫大道和布洛涅树林里游手好闲的家伙们再想想那个人我好象觉得我们不是属于同一个种族似的。”
“敝人不胜荣幸之至。”波尚答道。
“同时”夏多·勒诺又说“你那位基督山伯爵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只是他和意大利强盗有点交情。”
“意大利根本没有强盗!”德布雷说。
“世界上根本没有僵尸!波尚答道。
“也界上根本没有基督山伯爵!”德布雷又说。“敲十点半啦阿尔贝!”
“承认这是你梦中的事情吧让我们坐下来吃早餐吧。”波尚又说道。但钟声未绝杰曼就来通报说“基督山伯爵大人到。”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吃了一惊这证明马尔塞夫的一番叙述已给了他们很深刻的印象连阿尔贝自己都感到突兀。他根本没听到马车在街上停下来的声音或候见室里的脚步声开门的时候也毫无声音。但伯爵出现了他的穿着极其简单但即使最会吹毛求疵的花花公子也无法从他这一身打扮上找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帽子、上装、手套、皮靴——都是一流巧手的作品。使大家尤为惊奇的是他极象德布雷所画的那幅画像。伯爵微笑着走进了房间向阿尔贝走过来阿尔贝赶紧伸手迎上去。“遵守时间”基督山说道“是国王礼节我好象记得你们的一位君主曾这样说过。但这却不是旅客所能办到的不论他们心里多么希望如此。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迟到了两三秒钟。一千五百里的路程上是免不了有些麻烦的尤其是在法国这个国家好象是禁止打马的。”
“伯爵阁下”阿尔贝答道“我正向我的几位朋友宣布了您光临的消息我请了他们来以实践我对您许下的诺言现在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夏多·勒诺伯爵阁下出身名门是十二贵族的后代他的远祖曾出席过圆桌会议;吕西安·德布雷先生内政部长的私人秘书;波尚先生报社的编辑法国政府害怕的人物他虽然大名鼎鼎但您在意大利却不曾听说过因为他的报纸在那儿是禁止的;玛西梅朗·莫雷尔先生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
“伯爵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意态度很客气但同时又带有英国人那种冷淡和拘泥虚礼的气质当听到最后这个名字他不禁向前跨了一步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片淡淡的红晕。“您穿的是法国新征服者的制服阁下”他说“这是一套漂亮的制服。”谁都搞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伯爵的声音颤动得这样厉害是什么原因使得他那对平静清澈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此时他已无意掩饰自己的感情了。
“你没见过我们这位非洲客人吧伯爵阁下?”阿尔贝问道。
“从没见过。”伯爵回答说这时他已完全克制住了自己。
“喏在这套制服下面跳动着的是一颗军人的最勇敢和最高贵的心。”
“噢马尔塞夫先生!”莫雷尔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让我说下去吧上尉!”阿尔贝继续说道“我们刚刚才听到说了他最近的一个举动是一次非常英勇的壮举所以尽管我也是今天才初次见到他我却要请您允许我把他当作我的朋友介绍。”
“啊!您有一颗高贵的心”伯爵说道“那太好了。”
这一声感叹与其说是在回答阿尔贝倒不如说是在回答伯爵自己心里的念头大家都很惊奇尤其是莫雷尔他惊奇地望着基督山。但由于那语气是这样的柔和所以不论这声感叹是多么的古怪也是不会使听者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