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您就得目睹一幕有伤于您的自负心的情景。您不是说过您什么都不怕只怕死吗？”

“我并没有说我怕它我只是说只有它才能阻止我。”

“老年呢？”

“我的目的在我年老之前就可以达到的。”

“疯狂呢？”

“我是几乎过疯您知有一句格言说‘一事不重现。’这是一句犯罪学上的格言您当然充分了解它的意义了。”

“阁下”维尔福又说“除了死老疯以外世界还有一些可怕的事情。譬如说中风那是一闪电般的袭击它只打击您却并不毁灭您可是经它打击之后一切也就都完了。您的外貌当然一都没有改变但您已不再是以前的您了您以前象吃过灵芝草的羚羊但这时却变成了一块呆木就象那受了酷刑的卡立班［莎士比亚名剧《暴风雨》中的人。——译注］这病是生在人的上正如我所告诉您的不折不扣地叫中风。伯爵阁下假如您愿意的话随便哪一天只要您兴见到一个尚能解事而且急于想驳倒您的对手的话那么请到舍下来继续这一番谈话吧我想介绍您同家父见面也就是诺瓦埃·维尔福先生法国革命时期一个最激的雅各宾派也就是说一个最目无法纪最果断勇敢的人他也许不曾象您那样到过世界上所有的王国但他却曾帮助颠覆了世界上一个最有力的国家您相信自己是上帝和教世主的使者他象您一样相信他自己是万神之主和命运的使音。可是阁下脑髓里一条血的破裂就摧毁了这一切而这生在不到一天不到一个钟而只在一秒钟的时间内。诺瓦埃先生在一天晚上还是老雅各宾派成员老上议院的义员老烧炭党分嘲笑断台嘲笑大炮嘲笑匕诺瓦埃先生他玩革命诺瓦埃先生对他来说法国是一面大棋盘他使得小卒城堡骑士和王后一个个地失踪甚至使国王被困诺瓦埃先生这样可畏的一个人第二天早晨却一下变成了‘可怜的诺瓦埃先生’变成了孤苦无助的老得让家里最弱无力的一员就是他的孙女瓦朗娜来照顾他。事实上他只剩了一又哑又僵的躯壳在无声无息地着气让时间慢慢地腐蚀他的全而他自己却觉不到它在腐朽。”

“唉先生！”基督山说“这事我都看到也想到过了。我也可以算是一个医生我曾象我的同行那样几次三番的寻活人和死者的灵魂而象救世主一样我的虽看不到它但我的心却能觉到它的存在。自苏格拉底［（公元前四七o—三九九）希腊哲学家。——译注］内加［（二—六五）西班牙学者。——译注］圣奥古斯丁［（三五四—四三o）英国主教。——译注］和卢［（一七五八—一八八二）德国著名医生。——译注］以来无数的女人在诗歌或散文里写下过您所作的那对比可是我也很能理解一个父亲的痛苦或许会使一个儿的脑生很大的转变。您既然建议我为我的自负心着想该去看一看那可怕的情景那么我一定前去府上拜访先生这可怕的事情一定已使府上布满了忧郁的气氛吧。”

“要不是上帝赐给了我一个极大的补偿本来当然会是如此的。看着老人家自己在走向坟墓里却有两个孩刚巧踏上了生命的旅程。一个是瓦朗娜是我的前妻姆·圣·梅朗小所生的女儿一个是德华就是今天您救的那个孩。”

“您从这个补偿上得了什么结论阁下？”基督山问。

“我的结论是”维尔福答“家父在情的激励之下曾犯过某过失而那过失人类的法不知但上帝的法却已经看到了而上帝只想惩罚一个人所以只降祸于他本人。”

基督山的嘴上虽带着微笑可在内心里却了一声怒吼要是维尔福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一定会飞也似的逃走的。

“再会了阁下”法官站起来说“我虽然离开了您可我会永远记得您的而且是满怀尊重的心情的。我希望当您和我相知较的时候您不会讨厌我这番情谊的因为您将来就会了解我不是一个打扰朋友的人。而且您和维尔福夫人已结成永远的朋友了。”

伯爵欠了欠亲自送维尔福到他的房门那位检察官作了一个手势两个听差就毕恭恭毕敬地护送他们的主人到他的车里去了。他走了之后基督山从他那郁闷的膛里大大地吐了一气说“这贴毒药真够受的现在让我来找一服解毒剂吧。”于是他敲响了铜锣并对来的阿里说“我要到夫人的房间里去了一钟的时候把车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