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就成了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因为他们无疑会伤害英国人民的。’当麦克白斯夫人为她的儿子——不管莎士比亚怎么说那决不是为她的丈夫——设法弄到一个王位的时候也正是她的良心安慰了她。啊母爱是一个大美德一个强烈的动机它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它可以使人做出许多事情来而心中却能坦然无愧所以在邓肯死后麦克白斯夫人失去了良心的慰藉就万分痛苦了。”
这一番话伯爵是以他那特有的讽刺而又很真率的口吻讲出来的维尔福夫人贪婪地倾听着这些令人胆寒的格言和可怕的怪论。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说道:“您知不知道伯爵阁下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辩论家而且是戴着一副多少有点不协调的眼镜来观察这个世界的?那么这是否因为您是从蒸馏器和坩埚上来研究人类的呢?因为您总是正确的您的确是一个伟大的药物学家您用来医治我儿子的那种仙丹几乎是立刻就把他救活了过来”
“噢别信任那种药夫人。那种药一滴足可救活一个垂死的孩子但三滴就会使血液冲进他的肺里使胸部生最猛烈的牵动而六滴就会中止他的呼吸产生比他原先更严重的晕厥倘若一滴就会断送了他的性命您还记得吧夫人当他那样轻率地去摆弄那些药瓶的时候我是怎样突然地把他拖开了的。”
“那么它真是这样可怕的一种毒药吗?”
“噢不!先我们得同意:毒药这两个字是不存在的因为最毒的毒药在制造的时候原也是当药物来用的只要能按照它正确的用法行事它就是一种有益的良药。”
“那么它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呢?”——是我的朋友给那位可敬的阿特尔蒙神甫所配制的一种妙药其用法也是他教给我的。”
“噢”维尔福夫人说道“它一定是一种妙极了的镇静剂吧。”
“其效力是完全靠得住的夫人这您也是见过的了”伯爵答道“我常常用它但用得极其小心当然这一点是值得注意的。”他微笑着加上了最后这一句话。
“那是肯定的。”维尔福夫人以同样的口吻回答说。“至于我我很神经质又容易晕眩我深怕有一天会晕过去闷死我倒很想请阿特尔蒙医生替我明一种可以使我呼吸自由流畅镇定神经的药。但这种东西在法国既然难以找到而您那位神甫也不见得肯为了我而到巴黎来跑一趟所以目前我只继续用泼兰克先生的镇定剂了。薄荷精和霍夫曼药水也是我爱用的药。这几支就是特地为我配制的药锭它们的药性都是加倍强烈的。”
基督山打开了那年轻妇人递给他的那只玳瑁盒子嗅了嗅那些药锭的气味脸上的神态表明他虽是一个业余药剂师却完全了解这些药的成份。“它们的确很精致”他说道“只是它们必需要吞下去才能奏效而一个快要晕倒的人却常常无法做到这一步所以我还是宁愿用我自己的那种特效药。”
“当然罗我也想用那种药因为我已经见过它的神奇功效了。但那当然是一种秘密我决不会这样冒失地向您要来用的。”
“可我”基督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我却很愿意把它送给你。”
“噢阁下!”
“只是要记住一点:量少才是良药量大便成了毒药。一滴可以救命这是您亲眼目睹过的五六滴却不可避免地会致人死地尤其可怕的是如果把它倒在一杯酒里它是丝毫不会影响酒的气味的。我不再多说了夫人这真象是我在劝您了。”
时钟敲六点半了仆人进来通报说有一位太太来访。她是维尔福夫人的一位朋友是来和她一起吃饭的。
“假如我曾有幸见过您三四次了伯爵阁下而不只是第二次”维尔福夫人说道“假如我有幸成了您的朋友而不仅仅只是受您的恩惠那我一定要坚持留您吃饭而不致使我自己第一次开口就遭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