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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2/3)

王夫人摸挲着宝玉的脖项说:“前儿的药都吃完了?"宝玉答:“还有一。”王夫人:“明儿再取十来,天天临睡的时候,叫袭人伏侍你吃了再睡。”宝玉:“只从太太吩咐了,袭人天天晚上想着,打发我吃。”贾政问:“袭人是何人?"王夫人:“是个丫。”贾政:“丫叫个什么罢了,是谁这样刁钻,起这样的名字?"王夫人见贾政不自在了,便替宝玉掩饰:“是老太太起的。”贾政:“老太太如何知这话,一定是宝玉。”宝玉见瞒不过,只得起:“因素日读诗,曾记古人有一句诗云:`气袭人知昼-.因这个丫,便随起了这个名字。”王夫人忙又:“宝玉,你回去改了罢.老爷也不用为这小事动气。”贾政:“究竟也无碍,又何用改.只是可见宝玉不务正,专在这些词艳赋上作工夫。”说毕,断喝一声:“作业的畜生,还不去!"王夫人也忙:“去罢,只怕老太太等你吃饭呢。”宝玉答应了,慢慢的退去,向金钏儿笑着伸伸,带着两个嬷嬷一溜烟去了.刚至穿堂门前,只见袭人倚门立在那里,一见宝玉平安回来,堆下笑来问:“叫你作什么?"宝玉告诉他:“没有什么,不过怕我园去淘气,吩咐吩咐。”一面说,一面回至贾母跟前,回明原委.只见林黛玉正在那里,宝玉便问他:“你住那一好?"林黛玉正心里盘算这事,忽见宝玉问他,便笑:“我心里想着潇湘馆好,那几竿竹隐着一曲栏,比别更觉幽静。”宝玉听了拍手笑:“正和我的主意一样,我也要叫你住这里呢.我就住怡红院,咱们两个又近,又都清幽。”

窗明麝月开镜,室霭檀云品御香.

贾政一举目,见宝玉站在跟前,神彩飘逸,秀夺人,看看贾环,人委琐,举止荒疏,忽又想起贾珠来,再看看王夫人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儿,素如珍,自己的胡须将已苍白:因这几件上,把素日嫌恶分宝玉之心不觉减了**.半晌说:“娘娘吩咐说,你日日外嬉游,渐次疏懒,如今叫禁,同你姊妹在园里读书写字.你可好生用心习学,再如不守分安常,你可仔细!"宝玉连连的答应了几个"是".王夫人便拉他在旁坐下.他姊弟三人依旧坐下.

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

盈盈烛泪因谁泣,愁为我嗔.

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因这几首诗,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作的,抄录来各称颂,再有一等轻浮弟,上那风妖艳之句,也写在扇上,不时哦赏赞.因此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的.宝玉亦发得了意,镇日家作这些外务.

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两人正计较,就有贾政遣人来回贾母说:“二月二十二曰好,哥儿儿们好搬去的.这几日内遣人去分派收拾。”薛宝钗住了蘅芜苑,林黛玉住了潇湘馆,贾迎住了缀锦楼,探住了秋斋,惜住了蓼风轩,李氏住了稻香村,宝玉住了怡红院.每一添两个老嬷嬷,四个丫,除各人娘亲随丫鬟不算外,另有专收拾打扫的.至二十二日,一齐去,登时园内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やむ衾睡未成.

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

琥珀杯倾荷,玻璃槛纳柳风凉.

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

枕上轻寒窗外雨,梦中人.

自是小鬟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秋夜即事

谁想静中生烦恼,忽一日不自在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去只是闷闷的.园中那些人多半是女孩儿,正在混沌世界,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嘻笑无心,那里知宝玉此时的心事.那宝玉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鬼混,却又痴痴的.茗烟见他这样,因想与他开心,左思右想,皆是宝玉顽烦了

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栖鸦.

女儿翠袖诗怀冷,公金貂酒力轻.

闲言少叙.且说宝玉自园以来,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们一,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低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乐.他曾有几首即事诗,虽不算好,却倒是真情真景,略记几首云:

松影一惟见鹤,梨满地不闻莺.

夜即事

冬夜即事

绛芸轩里绝喧哗,桂魄光浸茜纱.

上说话,地下一溜椅,迎,探,惜,贾环四个人都坐在那里.一见他来,惟有探和惜,贾环站了起来.

夏夜即事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蟆更听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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