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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老学士闲征诡画词痴公子(2/5)

说话之间,只见宝玉已回来了,因说:“老爷还未散,恐天黑了,所以先叫我们回来了。”王夫人忙问:“今日可丢了丑了没有?”宝玉笑:“不但不丢丑,拐了许多东西来。”接着就有老婆们从二门上小厮手内接东西来。王夫人一看时,只见扇三把,扇坠三个,笔墨共六匣,香珠三串,玉绦环三个。宝玉说:“这是梅翰林送的,那是杨侍郎送的,这是李员外送的:每人一分。”说着,又向怀中取一个檀香小护佛来,说:“这是庆国公单给我的。”王夫人又问在席何人,何诗词。说毕,只将宝玉一分令人拿着,同宝玉、环、兰前来见贾母。贾母看了,喜不尽,不免又问些话,无奈宝玉一心记着晴雯,答应完了,便说:“骑颠了,骨疼。”贾母便说:“快回房去,换了衣服,疏散疏散就好了,不许睡。”宝玉听了,便忙园来。

宝玉听了这话,不但不为怪,亦且去悲生喜,便回过来,看着那芙蓉笑:“此也须得这样一个人去主。我就料定他那样的人必有一番事业!…虽然超生苦海,从此再不能相见了。”免不得伤思念;因又想:“虽然临终未见,如今且去灵前一拜,也算尽这五六年的情意。”想毕,忙至屋里,正值麝月秋纹找来。宝玉又自穿了,只说去看黛玉,遂一人园,往前次看望之来。意为停柩

当下麝月秋纹已带了两个丫来等候。见宝玉辞了贾母来,秋纹便将墨笔等拿着,随宝玉园来。宝玉满里说:“好。”一走一面便摘冠解带,将外面的大衣服都脱下来麝月拿着,只穿着一件松夹袄,襟内般大红来。秋纹见这条红是晴雯针线,因叹:“真是‘在人亡’了!”麝月将秋纹拉了一把,笑:“这着松袄儿、石青靴,越显靛青的,雪白的脸来了。”宝玉在前,只装没听见,又走了两步便止步:“我要走一走,这怎么好?”麝月:“大白日里还怕什么,还怕丢了你不成?”因命两个小丫跟着“我们送了这些东西去再来。”宝玉:“好,等一等我再去。”麝月:“我们去了就来。两个人手里都有东西,倒象摆执事的,一个捧着文房四宝,一个捧着冠袍带履,成个什么样。”

家的统。据我看,园里的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说不得当日的话。姨娘知我家的,难我家当日也是这样零落不成?”凤听了这篇话,便向王夫人笑:“这话依我竟不必他。”王夫人:“我也无可回答,只好随你的便罢了。”

宝玉听了,正中心怀,便让他二人去了。他便带了两个小丫到一块山石后,悄问他二人:“自我去了,你袭人打发人去瞧晴雯没有?”这一个答:“打发宋妈瞧去了。”宝玉:“回来说什么?”小丫:“回来说:晴雯直着脖叫了一夜,今日早起,就闭了住了,世事不知,只有倒气的分儿了。”宝玉忙:“一夜叫的是谁?”小丫:“一夜叫的是娘。”宝玉拭泪:“还叫谁?”小丫说:“没有听见叫别人了。”宝玉:“你糊涂。想必没有听真。”旁边那一个小丫最伶俐,听宝玉如此说,便上来说:“真个他糊涂!”又向宝玉说:“不但我听的真切,我还亲自偷着看去来着。”宝玉听说,忙问:“怎么又亲自看去?”小丫:“我想,晴雯素日和别人不同,待我们极好。如今他虽受了委屈去,我们不能别的法救他,只亲去瞧瞧,也不枉素日疼我们一场。就是人知了,回了太太,打我们一顿,也是愿受的。所以我拚着一顿打,偷着去瞧了一瞧。谁知他平生为人聪明,至死不变,见我去了,便睁开拉我的手问:‘宝玉那里去了?’我告诉他了。他叹了一气,说:‘不能见了!’我就说:‘何不等一等他回来见一面?’他就笑:‘你们不知,我不是死:如今天上少一个神,玉皇爷叫我去儿。我如今在未正二刻就上任去了,宝玉须得未正三刻才到家,只少一刻儿的工夫,不能见面。世上凡有该死的人,阎王勾取了去,是差些个小鬼来拿他的魂儿。要迟延一时半刻,不过烧些纸浇些浆饭,那鬼只顾抢钱去了,该死的人就可挨磨些工夫。我这如今是天上的神仙来请,那里捱得时刻呢?’我听了这话,竟不大信。及来到屋里,留神看时辰表,果然是未正二刻,他咽了气;正三刻上,就有人来叫我们说你来了。”宝玉忙:“你不认得字,所以不知,这原是有的。不但有一神,还有总神。但他不知神去了,还是单一样神?”这丫听了,一时诌不来。恰好这是八月时节,园中池上芙蓉正开,这丫便见景生情,忙答:“我已曾问他:‘是什么的神?告诉我们,日后也好供养的。’他说:‘你只可告诉宝玉一人,除他之外,不可了天机。’就告诉我说,他就是专芙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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