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打量着桌上的一应吃，都算得上是她喜吃的，她掀起看向段沉舟，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脸上还带了一和善的笑，莫名的十七的心悬了起来。

“你这次执行任务已经半年多没回门里了。受你师傅之托，我顺便来看看。”说罢他把手边的纸包一个个地拆开“还没吃晚饭吧，特意给你买的。”

“初一研制了新解药，能让人恢复记忆，他已经告诉我了。”段沉舟拿一个瓷瓶，推到十七手边“毒已经有所减轻，你年轻壮，应该影响不大，吃了解药和你弟弟团聚，总好过在门里接任务，谁不想有个家？”

所以只好由她来谋划打算。人杀得多了。十七已然到达一个麻木的阶段，她觉不危险与辛苦，仿佛生来她就是为了取人命，刀尖喝饱了血，她拿到酬金，就续上了命。至于杨家的那个宝藏。

但弟媳必然是要介意的，不介意的话，总显得未来弟媳傻乎乎的，不明。不明的人有云蔚便可，两个糊涂，是过不成日的。

未扬脸先问：“回来了。人杀了？”“杀了。门主怎么会来？”十七阖上门，站在段沉舟对面，垂首听他训话。段沉舟摘掉兜帽，一张白净的脸，他今年四十有五，却保养得当，脸上皱纹很少，从不蓄须，据说是霍寻雁不喜胡拉碴的男人。

十七放下手里的，垂下双眸，是一副抗拒的样“门主，弟已经门十年，早吃过忘忧散，前尘往事尽忘，怕是帮不了您。”

他今年已经满了十八，日后总要成家，总不能让媳妇去给他挣钱，再甚之小夫妻有了孩，十七心他会把孩饿死。并不时常见云蔚，十七便能把心里的男女之情彻底放下，云蔚变成了不分别的弟弟，也就变成了对弟弟的。

她是想都没想过，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容易把人噎死，犹豫再三，她也没有在大堂吃饭，只是要了一壶茶，包裹里好像还有半张饼，可以填饱肚，她缓缓地走回房间，一打开房门，发现桌前坐着一个男人，裹着黑斗篷，很不客气地用了桌上的杯，在一地喝茶。见她来了。

“最近门里了什么大事么，要门主亲自跑一趟？”十七在段沉舟的示意下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段沉舟亲地给她撕了一条“先吃，不算是大事，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一本书，最近有了眉目。”

“十七，不，云若。你是梁退的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很聪明，一定猜得到。”段沉舟站起走到十七后，搭着她的肩膀说：“你或许不知，你们杨家祖上有一个藏书楼，里面最多的就是医学典籍，内功心法，只不过后来你们杨家嗣单薄从了商，这些典籍就派不上用场。”

“是啊。”段沉舟苦涩地抿一下“寻雁如果能早日站起来，此生无憾了。”他喝一茶，转而来看着十七，惯常低垂的双，此时竟然一抹光，似有些癫狂的情态“你猜那本书在哪里？”十七与他视线汇一刻，便快速移开“弟不知。”

她可以理智地为他打算。云蔚读不成书，凭他又馋又懒，便只能伪装成一个富商家的公哥，钱财多了总不至于让他馅，日后也能讨一房知书达理的媳妇。至于他以往的遭遇，此后就烂在他们弟肚里，虽然她不嫌弃弟弟当过小倌。

饿得像墙上的挂面，白惨惨的一长条。

十七拿着，在嘴边撕了一小条，缓缓地嘴嚼“那弟先恭喜门主，能早日找到书，医好霍前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