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在哭什么?”
禄儿蹲在地上,脸埋在两只手臂中间,呜呜地道:“我还以为,夫人也要辞退我。”
秦羽瑶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也’开除你?”
随后,禄儿便解释起来。
原来,禄儿每隔一阵子便要换一个差事,却不是他做事没定性,而是每次都是被黄脸妇人给搅和的。黄脸妇人每过一阵子便问禄儿要钱补贴家里,禄儿实诚,每次都将自己赚来的月钱给出去大半。
黄脸妇人却觉得他既然给了这么多,肯定还有更多没给,便屡屡来闹。禄儿是真的给不出,黄脸妇人却不信,闹一回又一回,甚至跑到禄儿做事的地方去闹。
禄儿后来在绿荫阁做不下去了,便是黄脸妇人闹的。她不仅闹,还偷偷拿了柜台里的银子,使得账目对不上,令掌柜的怀疑禄儿,最后把禄儿辞了去。
听到这里,秦羽瑶不由得眉头皱了皱,难道黄脸妇人并非受人指使,而是冲着禄儿而来?可是想起自己提起绿荫阁时,黄脸妇人的眼中明明闪过一丝不自然,又觉得必有猫腻。
然而既然没证据,却不好怎么,便摇头抛开了去。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便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便对禄儿道:“你起来吧。哭成这样,好没出息。”
禄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道:“多谢夫人相信我。”
“我也只相信你这一回罢了。”秦羽瑶却道“再有下回,不论你多么能干,多么清白,我也不会再留你的。你可知为什么?”
禄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艰难,随后狠了狠心,道:“是,夫人,决不会有下回了!”
他欠大福的这些年已经还清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背负着内疚,被他们夫妻欺负下去。何况,今日大福并没有来,禄儿便知道他那大嫂是瞒着他大哥来的。
再不能任由黄脸妇人欺负了,禄儿心想,自己手头攒些银子,倘若哪日大哥真的需要时,自己再拿出来不迟。
秦羽瑶只见他的眼中闪过坚定,暗暗点了点头。她可不需要一个软弱的不会反抗的伙计,若是禄儿扭不过来,她再舍不得也不会再留他了。
解决完这件事后,秦羽瑶又问了问近日店里的生意情况,只见一切如常,便没有久留,带着宝儿走了出去。
出了秦记布坊的店门,秦羽瑶拐进隔壁闲云坊的门,跟陆掌柜聊了几句,感谢了他对秦记布坊和三秀的照顾之后,便牵起宝儿的小手,往东街上的闲云楼去了。
十月已经到了,秦羽瑶却还没把这个月的菜品给闲云楼。此刻在秦羽瑶的心中,已经有了两道菜品,只不过并不是很满意。秦羽瑶最想推出的是川菜,偏偏辣椒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不由得在心中腹诽,柳闲云真够没用的。
布艺一条街离东街有一段距离,秦羽瑶领着宝儿慢慢地走着,路上见到什么好玩意便问他要不要买?宝儿便要了几样小点心,拿在手里咬了起来。小家伙喜欢绵绵软软的甜点,像什么桂花糕啊,麦芽糖啊,他是最喜欢的。
秦羽瑶低头见宝儿吃得认真,直是稀罕得不行,便逗他说话:“宝儿,娘亲方才打人,你瞧见了没?”
宝儿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眨着乌黑的大眼睛说道:“宝儿瞧见了。”
“宝儿害不害怕?觉得娘亲可怕吗?”秦羽瑶问道。
宝儿摇头:“娘亲不可怕,娘亲真厉害。”
秦羽瑶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些喜爱地摸了摸宝儿的发心,问道:“你觉得那妇人该不该打?”
宝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她该打。只不过,娘亲不必自己去打她,叫小黎叔叔做就行了。”
秦羽瑶闻言,直是惊讶得不得了:“宝儿为何这般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