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蜂拥而来。
每一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今村里无人管了,谁愿意干啥就干啥。开了荒,不仅多了块地种庄稼,砍下来的树干还能背到集上去卖钱,而有的太细了太弯了,卖不出去。却也可以当柴火烧,到是省下了不少买煤的钱。
他们总想着,多打一些粮食,多得一些收成,多赚一些小钱。
饱,这些只图当下,不图久远的乡亲啊!
现在还不是忙其他农活的时节,这白家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几乎都是倾巢出动。有蛮力的汉子,爱唠叨的妇女,驼背的老人,穿开裆裤的孩子…各色人等都加入了这劳作的行列。有的锯树,有的砍树,有的抗树,有的背树,有的刮树皮…干得热火朝天,场面好生热闹。这到是让不少年长的人想起了当年大生产的场面,不过却没有想到大生产时白家庄的那些个情景。所有的人都是健忘的,这不该怪他们。
看他们辛勤劳作的宏大场面,老村长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看他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是漫天的黄沙,还是遍地的荆棘。没有人意识到,这可能将会是一场灾难。但这个弥留的老人却看到了一些未来的东西,或许,每个人都迷糊了,但他却是清醒的。
因为过度剧烈的运动,浑身象火一样在燃烧,脑子在经受着躯体的炙烤,世间万物都变得无声了,只有心脏在嘭嘭的跳动,却也如同少了油的发动机没有后继的力量了。眼睛早已迷离,是脑子直接显现着那些不同寻常的景象。一会儿是年轻时和众乡亲一块植树的热闹场面,一会儿又是村民们毁树的情景…两种景象在不停的转换交接着,而且转换的速度越来越大,大脑处在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
天地也开始旋转了,老村长也随着它转,不知道谁把他抬了起来,而他却是不会在意这些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场景开始在大脑里回放,与妻子结婚时,当选为白家庄大队的队长时,收留小叫花子马土山时,还有就是在这沙土地上植树的情景…漫长的一生都浓缩在这几秒钟的回忆里了。而后,他固执的认为自己该睡一会儿了,尽管这是在地里,尽管有不少人在身边,但他太累了,顾不得这许多了。
虽然在翕动着嘴,但老村长却没有说清楚一句话,就在他快要倒地的时候,白土山眼疾手快,及时的扶住了他,但这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
看着树林旁停着十多辆机动车,白土山大喊“快来人啊!谁家的车让我用用,我爹病倒了。”听到的人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即使是陌生人求助的时候,他们也是会乐意帮忙的,何况是这位很受大家尊敬的老村长。但他们至少现在却还不会知道老村长的晕到与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