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见到了如斯丽的剑法，顾惜朝还是不认同白元秋是一个合格的剑客。

他凭什么要这般揣这人心思？

“姑娘的意思，是指在下乃悖逆恶人？”

戚少商用剑，顾惜朝也用过剑，他虽然是以小刀小斧成名，却并不缺乏在剑法上的光。

顾惜朝目光一动。

那一霎那剑光如雪如霜，似是夜空中倾下的月华。

白元秋微微笑：“公这般说，倒也不算错。”

她像每个纵横江湖的名侠一样，负长剑，单骑千里。

这个“月镜”究竟还能给她什么？

谈笑间，生死一掷为轻。

顾惜朝愤然起，在白元秋有些莫名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夜空下，白元秋已经没有继续饮酒。

可为何，自己在韩晚言挑拨之后，便忐忑至今？

原来如此。

这一刻，顾惜朝很想问问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自然是用的，公才华卓然，如肯屈尊，衡舟自然不甚喜。”

“听姑娘的言谈，比之江湖人士，倒更似一方诸侯的吻。”

他们来到了在这个藏着某力量，传说能够弥补心中憾恨的地方，在不同的世界中辗转奔波，任其驱使。

“姑娘对宋室，倒是十分不客气，莫非姑娘在自己家乡也这般不将朝廷放在里？”

她并不多重视钱财，也不好名声。

所求无不可得，人生至此，已算是极致了吧。

楚楚可怜来。

倒也难怪。

在顾惜朝的注视下，白元秋闲适的笼着袖，姿态优雅，笑意盈盈。

韩晚告诉他，白元秋在源世界中，论武功，论权势，皆为当世之冠，其天衣令所到，群雄无不战栗俯首。

顾惜朝看着她，笑的十分复杂。

顾惜朝笑的灿烂。

他不知对方来这里，究竟抱有怎样的目的，但无论如何，都定的没有丝毫动摇。

这位在江湖，却无丝毫侠气的白姑娘，委实叫顾公困惑了许久。她若像个邪也就算了，可她的行为，分明比那些正更令人无可指摘。

握剑的手没有一丝迷茫。

“姑娘可知，哪怕汴京第一智者诸葛先生，当世有名的仁德之士，也是不敢用顾惜朝的。”

不为财，不为权力，以她的武功境界，长生亦是可期。

白元秋摇，如今的年轻人，酒品真是越发糟糕了。

白元秋继续：“国家弊病已，不知何事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稻草，诸葛正我要保宋室，便冒不起公这等风险。”

他初次见识面前这姑娘用剑，便知白元秋剑法之，实乃他生平所未闻。

“姑娘倒有自信。”

她不是“侠”

戚少商，雷卷，名满天下的方歌，乃至于在公门的铁手，冷血，追命，都有一侠气，使之纵经风霜雨雪，刀斧加，零落成灰而不改其心。

他是为了晚晴，以及，不太愿意承认的戚少商。

白元秋想了想，轻笑：“倒不尽然，皇室虽然中庸，却也能听得臣的话，加之朝廷多年积累，基厚，在下纵能一时将其打压下去，只要不是连起，便总有死灰复燃的一天。”

白元秋笑：“我知诸葛先生，他虽然于算计，却委实是个清正仁和的人。恕在下直言，以诸葛先生的怀，未必不能用公。可那宋帝赵佶小儿，昏庸无知，亲小人远贤臣，以公的才华，可能甘心奉他为主？”

白元秋微微摇，：“公还不懂…好人有好人的用法，恶人有恶人的用法，忠心之人是一用法，悖逆之人是另一用法。”

他本是个心思沉的人，面对同样言行缜密的白元秋，难免额外防备了一些。剑者，百兵之君也，只有心中毫无迷惘之人，才能持之纵横天下，一旦心有犹豫，便会陷瓶颈。

那在她心中，到底还有何所愿？

“假如是白姑娘，当初肯不肯用我顾惜朝？”

“非也…郎君是聪明人。”

顾惜朝恍然。

并不言。

长久以来，顾惜朝都有一直觉，白元秋此人虽然武功，对江湖常识也知之甚稔，但与戚少商，雷卷等人，却又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异。

徐小彦是为了能随心的活一次。

但日复一日的相过后，顾惜朝惊讶的发现，白元秋此人，的确心有沟壑，城府沉，却同样是一个定而坦率的人。

顾公心中忽然生一怒气。

她上没有侠气。

再厉害又如何，姓顾的到了今天，也已不是那个能叫人随意拿的笨了。

那么白元秋，这个一是谜的人，来此又是为了何事？曾经提到的那个“不得不实现的愿望”又是什么？

顾惜朝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