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什么。”书念双手撑在背后的liu理台上，对上谢如鹤的yan，而后迅速垂下目光，像跟主人对上视线的小狗“不、不是，那个是我妈妈说的…”

谢如鹤安静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温温热热的，有中药的涩味，更多的是清冽的薄荷味。书念咽了咽口水，小声解释：“我以前真的没这么想。”

谢如鹤站直起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锅里的niunai开始冒着白se的雾气，谢如鹤把火关掉。侧tou一看，注意书念的表情还怔愣着，他也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dao。”

他看的chu来。

那个时候她的所有想法都是很单纯的，说什么就是什么，觉得不对的事情绝对不会去zuo，甚至连一丝念tou都不会冒起来。

也不可能会对自己抱有什么别的心思。

谢如鹤把锅拿起来，绕开书念，往餐厅的方向走。

书念自觉地跟在他的shen后，像条小尾ba一样。她爬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谢如鹤把niunai倒进杯子里，闷闷dao：“以前就是，就真的只是想让你长高一些。”

“…”比起其他关系一般的同学，书念肯定更在意谢如鹤。她担心谢如鹤的shen高会被其他比他矮的男生超过，就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营养，输在了后天的条件。

书念会觉得不公平。

她当时没有太在意谢如鹤会怎么想。

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对他好，没有考虑到他会不会因为这无功得来的东西觉得不自在，即使自己给他带的只是两盒不算贵的niunai。

现在想起来，再加上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书念开始坐立难安。

书念觉得“小白脸”这样的词并不好听。

以前邓清玉那样说的时候，书念也觉得不开心，跟她辩驳了几次。书念不敢跟谢如鹤说这个事情，怕他听了也会不开心。

毕竟那个时候，谢如鹤的家ting条件确实不太好。

在那个喜huan攀比显摆的年纪，一年四季，谢如鹤都穿着同样的鞋子，除了校服，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衣服。吃的东西也只是素菜白饭。

朴素的让人心疼。

恰好把锅里的最后一滴niunai倒chu。

谢如鹤看了她一yan，随口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够高了吗？”

书念诚实dao：“很高了。”

谢如鹤的眉yan稍抬，心情似乎不错。随后，他把两杯niunai挪到离书念远一点的地方，嘱咐dao：“先别喝，空腹不要喝niunai。”

说完，他拿着锅回到厨房里。

“哦。”书念立刻也从椅子上下来，重新跟在他的后面“我真的没那样觉得…当时就是，陈翰正老跟你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我就…”

谢如鹤从柜子里拿chu一包吐司，问：“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书念一愣：“你不记得了吗？”

谢如鹤用liu水冲洗了刀子，用纸巾ca干，漫不经心dao：“没怎么听。”

闻言，书念认真想了想：“说你成绩差，瘦得像个竹竿。还说…说你不跟男生玩，就整天跟我呆在一块。”

书念也不太记得陈翰正怎么说的了，总之一定没有像她说的这样温和。陈翰正那个时候的年纪也不大，少年心xing，说话会带着一些难听的词汇，她也复述不来。

“我成绩是差。”谢如鹤不太在意“当时一米七几，ti重没过百。而且我也确实是只跟你呆一起。”

“…”谢如鹤把吐司边切掉，一本正经地说：“是实话，不是什么不好听的话。”

书念眨了眨yan，察觉到他的神se并没有不妥。她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站在谢如鹤的旁边，看着他在吐司上抹上黄油，而后放进烤盘里。过了一会儿，谢如鹤突然问：“你不喜huan高个子？”

不知dao他为什么说这个，书念摇tou：“没有。”

“那你的niunai没有浪费。”

“嗯、嗯？”

“给我喝了，我长高了。”

书念傻愣愣地点tou：“对啊。”

谢如鹤的yan瞳染着光亮的se彩，睫mao细密如鸦羽，衬得那双yan越发shen邃。他歪着tou，低声询问：“然后我现在是——”

书念没反应过来：“谢如鹤？”

谢如鹤勾着chun角：“还有呢。”

书念顿了下，忽地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她添了添下chun，迟钝地说：“…我男朋友。”

“嗯。”谢如鹤收回视线，伸手搓了搓脖子“所以没有浪费。”

吃完早餐。

书念想把碗筷收拾好，拿去厨房洗。下一刻，谢如鹤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盘子，说：“去换衣服。”

书念啊了声：“要chu门吗？”

谢如鹤提醒她：“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这话，书念沉默着站在原地，表情看上去有些僵ying，不知dao在想什么。

谢如鹤弯下腰看她：“怎么了？”

书念细声dao：“我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