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细细辨认前这个女孩儿。片晌，稍抬下“是老程的外孙女。”

谢申拉着她手放下，意味长地一笑“我还不知？”

众人回望向那位一黑衣的老人，半张脸隐在影里，周气场浑然肃正。

程陆应声：“行行行！警察叔叔，我这就跟你们回去笔录。他们把我伤害，你们一定要好好拘他们几天，最好再罚罚款，让他们损失一笔来危害社会的启动资金。”

谢知行不再多言，转抬步，背影绷得直，走两步又回，当着所有人面“理好事情回老宅一趟。”顿了顿，再降一阶音“多晚都给我回来。”

祁霖一鹅白大衣，款款走来，在迷蒙夜中分外显。

江棠棠顺着他直愣愣的目光看去，惊喜：“霖？！”

祁霖闻声一愣，回望过来，同样惊讶“棠棠？”目光转移“谢总？”再转移“…”

十二月的天气里，谢老爷审视的目光让江棠棠手心冒汗，愣住半晌才回：“没，没事。”顿了顿，看一谢申，斟酌用词“谢爷爷…”

五官依稀可辨儿时模样，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

他不动声又瞥一谢申，看回江棠棠，沉下气，问：“棠棠，你有没有事？”

程陆“嘶”地一声“你这是二次伤害，我没被那帮人打残，倒被你踹瘸了。天山童姥真可怕！”

江棠棠噗嗤笑声，还人家叫叔叔呢，要不要脸。

程陆两随着她的脚步移动，伸手扯了扯江棠棠“棠棠，舅舅可能真得去趟医院，好像被打得脑震现幻觉了。”

程陆又提示“程致远您还记得吗？”

程陆摆摆手“真没事，你怎么跟小老太婆似的。”说着对谢申笑“谢兄你可看清楚啊，你女朋友是天山童姥呢。”

谢申喊了声“爷爷”搁在江棠棠上的手却未挪一分。

警察言简意赅“他们有聚众斗殴嫌疑，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江棠棠两脚一踮捂住谢申耳朵“别听我舅舅胡说，我很温柔的。”

程陆嘴角的伤刚才简单消过毒上了药，江棠棠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程陆听谢申那一声称呼，再仔细回想一番，声：“您是谢老爷？对，没错。”上前两步“您不记得我了？小陆啊。”

江棠棠踹他一脚“你才地狱使者呢！”

程陆觉得自个儿在他们两个中间瓦数简直节节攀升，不想给自己找罪受，睛往别看。这一看不要，蓦地就见到一个梦醒时分才能见到的影。

谢申“好，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谢知行默了默“嗯”一声算作回应，看向不远停着的警车，未作寒暄，只对谢申待：“你跟程陆棠棠去一趟派所把事情理净，我回车里让小陈来接我回去。”

“是啊我是，”程陆指指江棠棠“她，我侄女棠棠，以前我们一块儿去您那避暑庄园玩过，您肯定记得吧？”

***

郑岩和同伙被暂时拘留，江棠棠他们三人签完字了审讯厅。

他背着手，目光横扫一圈，最终落于谢申揽在江棠棠肩上的那条手臂，眉间的“川”字愈发刻。

谢申搂起江棠棠跟着警察走，忽然想起谢知行还在自己车里，正要回，一严厉的声音骤然耳：“怎么回事？”

把事情理了。”

事发的地有监控探，又有路人佐证，事情很快定。

只是…

民警屏住笑，肃着脸“事情到底怎么样等调查完才能下结论，走吧。”

既然已经被撞见，不是他此刻撇清就能在老爷底下蒙混过关。何况，他不想撇清。

谢知行闻言一怔，敛眸看他“你是…程陆？”

只这一句话，没有任何责备之词，从他嘴里说，却像是寒风刮过无人的荒野，肃杀之气人。

谢知行冷哼一声，盯着孙“大本事，你真是大本事！越活越回去，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谢知行蹙着眉，一时不知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