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会偷心术，谁飞蛾扑火。

如果有人笨拙chu2碰，我就慢慢退缩，退到角落时伸手把她拉入怀里。

我一闭上yan，就会变成一个混dan，专门偷走别人的天真。

给你梦幻，给你伤痛，给你无光的夜，给你一喝就醉的酒。

破灭了别疼，疼了也别哭，哭了也不要来找我。

因为我也不知dao我会死在哪里，会消失在哪一天。

人若能自封心识，大约也能自甘堕落。

城不夜，路不明，孤独看不透。

也许你遇到了一个坏男孩。

站在旅馆下等她的时候，张存夜从口袋里找chu另外一幅黑se耳机sai上。

他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买了最多次的东西，就是耳机。上面chu现一丁点脏东西他都难以忍受，更别说让别人用过的再度chu2碰到自己的pi肤。

生理上的轻微洁癖尚有解决的办法，心理上的重度洁癖永远无解。

从前有人形容过他这个mao病，像冬天的北极光，不了解的人只看见它的mei丽与不可思议，了解的人却知dao那必须用漂浮、毁灭甚至消逝来换取。

喜huan极光的人，多吗？

永远不会少。

甘却的确没什么行李，只有几tao衣服和日常小用品。她本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从福利院逃chu来的。

抱着一个小收纳箱，她边走向他，边说：“我找到你留的便签纸啦，但是你只写了三个字呀！”

“不够？”他摘下耳机，简单反问。

“够是够啦。”木纹便签纸被她nie在手里，有点变形。

“九点回”三个字很短，很明确，很霸dao，包han了一切误以为自己被抛弃的人所需要的信息量和安全gan，还带着暧昧的熟络与理所当然。

是他惯用的手法，是他擅长的方式，也是他无声的主导。

“可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去看画呀？你可以叫醒我嘛。”

“我习惯独自看。”

“噢…那我们现在去哪呀？”

“鹿特丹。”

荷兰的三大城市之一，古老、自由、放纵、混luan，艺术。白天是人间；夜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从海牙市到鹿特丹，乘坐火车最方便。

甘却两手抱着她的收纳盒跟在他shen后，发现前面的人一shen轻。

“张张，你的行李呢？”

“寄走了。”

“啊？为什么不随shen带呀？”

“方便。”

liu狼的人，没有行李。

不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费力气随shen携带？

他不知要带她去哪，一直步行，不停下也不打车。

在路边随手买了两把遮yang伞，又买了口罩和遮yang帽，扔给她“dai上。”

“哦。”甘却胡luan折腾地摆弄，dai好之后，脖子以上只louchu一双滴溜溜的黑seyan睛。

路过男士服装店时，张存夜还进去挑了件中长外tao，扔给她“穿上。”

“啊？”

“嗯。”是黑se的，风格偏朋克。甘却穿上之后，笑着问他：“我这样是不是跟你一样酷呀？”

“等会儿告诉你。”

她弯了双yan，小碎步跟在他shen侧。

俩人站在西餐厅的暗se玻璃窗前时，张存夜看着她的镜像，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跟我，两个人。”

“观察力不错，”他屈指轻蹭鼻尖，神情一本正经“但以你的‘天赋’，还可以再shen入一点。”

“shen入一点…那就是、两个穿黑se衣服的人。”

“你就不能准确说chu标准答案吗？”

“我不知dao呀，”她侧脸看他“那、标准答案是什么？”

“很酷的我和一点也不酷的你。”他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甘却重新dai了一次帽子，把齐刘海全bu藏进遮yang帽里，再看了一yan玻璃窗。

黑衣黑帽黑se口罩，外tao有点宽大，显得她shentijiao小；怀里还端端正正地抱着一个米se收纳箱。

她对着玻璃窗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