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魏知县颔首。

“哦？”魏知县博闻记，王贤一提，上想起来确有此事。北宋皇初，杭州大旱，粮奇缺，更有不良商人乘机囤积哄抬，以至粮价暴涨一倍，仍势不减。但时任杭州知州的范仲淹，没有采取常规手段放粮平粜，而是派人沿运河张贴告示，广为宣传官府以市价两倍的价格，开始收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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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授人以柄，他不得不挖空心思假账，就像当初李晟那样…尽以他假账的平，大明朝基本上没有能识破的，但假的就是假的，别人真要整你的时候，‘莫须有’三个字便足够了。

“学生也没什么。”王贤谦逊：“还是老师把周粮商他们都镇住了，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听话。”

“原来如此！”魏知县恍然大悟，却又不胜慨。自己熟知典故，但事到临，却一办法没有，王贤没读过几天书，却总能活学活用，看来自己真是读书读愚了…

“先生谬赞了…”王贤唯有报以苦笑，说句心里话，房的差事归，他却一都不想了。因为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常例，都要从他手里过。没事儿时人家叫他财神爷，了事他就是替罪羊，比如李晟…

“庸俗！你这样的东西，八辈也当不了圣人！”魏知县笑骂：“你当为师是省钱呢？我是为了让你在房站稳脚跟！”说着微笑：“过了年，为师就提你当司，这样你也算第二年了，说得过去。”顿一下：“至于两个典吏，你可以推荐一个…”

“哈哈…”不居功的下属是上级的最，魏知县端详着自己的学生，那真是越看越喜“你用的法实在太巧妙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些粮商为何会着了似的蜂拥而至，又中了邪似的降价呢？”

各地粮商见有利可图，纷纷‘日夕争’，运粮到杭州销售。很快，杭州市面上粮又充足起来。所谓稀才贵，粮多了，价格自然回跌。大饥之年，杭州竟看不一饥荒迹象…

但是这才刚房几个月，就是想挪挪窝也为时尚早，只能继续小心翼翼上几年，再作打算。好在，这差事确实是啊…王贤这才正经了不到俩月，年底算一下，又有百多两银到手。要知，王贵在纸坊工时，还算是工，一年起早贪黑下来，也不过挣个二三十两银，真是没法说理去。

“其实学生也是学习古人。”王贤怎么跟他解释‘囚徒困境’，只好换个说法：“当年范文正公在咱们杭州时，就用这个法平抑粮价。”

回到衙门，王贤去签押房向魏知县差。尽不知自己多了八十亩良田，魏知县还是兴坏了，自从有了永丰仓这块心病，他是寝不安、忧思重重，一听到门响就张，以为自己东窗事发，分巡的人来查案了。

“还有给知府衙门、布政司、察司、分巡、分守的冰敬，也已经预备好了。”王贤有些郁郁：“让大老爷只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司求拍拍王贤的肩膀：“仲德，你真是天生的司啊，年纪轻轻就能汤不漏！”

何况心累…

“可惜范公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王贤苦笑：“学生用来，却是一副无赖嘴脸。”

“嘿嘿。”王贤见魏知县难得的心情大好，趁机：“学生有件事，想请老师定夺。”

魏知县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但是现在，托王贤的福，他去了这块大心病，那叫一个如释重负、神清气啊！

言外之意，剩下一个我要人情。但给王贤一个名额，已经是极大的奖赏了。

“仲德，这次为师能安安心心过个年，全是你的功劳！”魏知县捻着三缕长须笑“实在想不到，这才十天不到，就能把为师的心病去了！”

“你能想到范公的法，也很是难得了。”魏知县赞。

“哈哈哈。”魏知县却笑：“范公那是圣人，你能跟他比？再说史家为尊者讳，是要用秋笔法的，谁知他当时，有没有像你一样，一摆无赖嘴脸？”

“多谢师尊！”王贤大喜。

“房现在只有学生一个经制吏，每日很是吃力。今年看要封笔，倒也罢了。老师看看是不是，明年回来把编制补上。”王贤笑：“横竖是朝廷发俸禄，省下来也不是自己的。”

剩下这么多，自然要谢王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