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公请自重。”林清儿扶着王贤：“我家郎君醉了，烦请帮叫一条小舟，我们不打搅诸位的雅兴。”

林清儿一听，玉面生寒，冷声：“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了棋边木，添欠便成欺。鱼游浅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直接把李寓等人说成是虾、狗之辈。

“哈哈，这是你的不对了，险些害你们错过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那叔振兄朗大笑：“看你们的样，还不知胡阁老今晚要品评我浙江士吧？”

“诗家情景在新！”

“昨夜日日典。”人家却能接下去。

于是令主刁小先来第一句：“城无不飞。”

那厢间，女眷们笑得泪都来了，有的跌足：“你倒是对上一个呀。”有的捧腹：“还次见这草包呢。”还有的捂嘴笑：“‘咬定青山不放松’，怎么成了‘咬牙关不开’？”

众秀才不禁刮目相看，心说这小娘天聪慧，博闻记，且又生得如此可人，嫁与这草包小吏，真是鲜粪了。

刁小不得林清儿跟王贤一样丑，她压不信，以有备对无备，他们还能输了不成。便笑：“当然可以，只是也要一样罚才行。”

说着不理刁小要吃人的神，掀开门帘去，旋即却又转回：“诸位，陈师兄来了。”

于是接着又起什么《四书五经》令、天支令、林清儿行令如，本难不住她。

“不行，我哥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银铃怒。

听她们对自己敬的哥哥冷嘲讽，银铃气得圈通红，霍得站起来，却又被林清儿一把拉住，：“你坐下。”

“谁知你们以前行过没。”银铃虽然只是气话，还真说中了，他们这帮公小，三天两的宴饮，在酒令上那是下足了功夫，这些诗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哎呀呀，什么风把叔振兄来了。”李寓上把王贤抛到脑后，带着众人起相迎。

“十二街中遍。”又一人。

秀才们又玩了三圈，王贤依然没对上来，自然又喝了九酒杯，一张脸已经成了块红布。

秀才们却幸灾乐祸，大声他喝酒，刁小新令。

于逸凡接：“却疑在人家。”

李寓便接：“新莫误由人意。”

一番反驳，让李寓无言以对，眯望着林清儿，咂咂嘴：“可惜可惜…”

“帝得圣相相曰度。”七仄。

“呃，”李寓正沉着要不要就此放过王贤，那边李琦站起来：“我去给你叫船。”

“草木知不久归。”下一人。

“叔振兄如今往来应酬的都是达官贵人，小弟这样的小秀才，可不敢打搅。”话虽如此，李寓却一脸的自豪。

“这个简单。”众秀才闻言大喜，因为他们日常吃酒，飞字令不知玩了多少回，包括这个‘字下楼令’。

“你…”众秀才互相看看，心说把两公母一起倒，然后扔到小船上才有趣哩。便都望向令主。

来者是个二十五六岁，穿一黑直裰，黑逍遥巾的男，他哈哈大笑：“里老弟，来了杭州也不找我，太不够意思了。”

“虽然绝对没有，”李寓大度的笑：“但为了让小妹妹放心，刁妹妹，你就换一个吧。”

“那是自然。”林清儿。

到王贤了，他才刚刚懂平仄而已。这得从小浸十几年，才能达到他们这程度，只好认罚三杯。

“我去。”林清儿却站起来，走到王贤边，朝众人敛衽一礼：“我家郎君已经不胜酒力，接下来就让妾替他吧。”

又玩了两圈下来，王贤已经喝了九杯，这下银铃看不下去了，怒：“你们欺负人，为什么光我哥哥喝？”

众人哂笑：“酒令如军令，行不上来自然喝了。”

“那…好吧，”刁小想一想，又：‘飞字令’，诸位每人诗一句，第一人所诗句必须‘’字居首，第二人所字居次，依次而降至‘’字居尾后，再从起。”

“我来一令。你若对上来，就算你赢。”见等闲酒令奈何不了林清儿，李寓只好绝活：“有也是溪，无也是奚。去了溪边，添鸟便成。得势猫儿雄似虎，褪鸾凤不如！”这分明是在讽刺王贤在县里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现在却原形毕，丑态百。

该到王贤了，他想了想，答不上来，只好认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