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又看到先前那油文士来到了边。方应皱了皱眉。

既然敢在浙江会馆这样的大会馆里招揽生意，想必也是有几把刷的人，就是不办事只找他打探消息也不错。

娄天化拍着脯：“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包在我上。”

自己是什么玩意，怎么敢去掺乎皇帝老儿的事情。这小年轻岁数不大，怎么坑人如此麻利，这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方应轻笑：“我这是一桩大事，自有办法。不用劳驾阁下了！”

方应微微失神，这细节，他还真记不清了，不过看着娄天化幸灾乐祸的神情很不舒服，又：“这没什么，我还要去李总宪那里送信讨人情。”

“大事和小事还有不同么？”

有新客人来，那文士立刻凑上前。迅速打量了几方应，挤几分笑意：“这位朋友请了。”

方应轻笑：“在下受了故人所托，前去项兵府上送信讨人情，用得着你帮衬什么？”

“有何不敢！在下说到到，一定鞍前后尽心尽力，若办不成分文不取。”娄天化又一次重重拍脯。

“公毕竟不熟悉京师法，即便有门，也不妨请在下参详一二，总不会叫你吃了亏去。”

方应：“此乃家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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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士自我介绍：“在下娄天化，在京师幸有几分手，以替人排忧解难为生也！看起来公也是有心事的。不妨说与在下，在下或许可以帮衬办事。”

对这人习惯的不去理睬，方应只随着小厮往里面走去，直到自己的房间。

“哪个项兵？”娄天化愣了愣，惊：“你是说项忠老大人？”

方应就是看他得意样不顺，有意激他：“你说话太轻浮，我是不信的。说无凭，你敢写包票么？”

方应摇了摇手里文书，回了房间睡觉去。

方应一时无语。这两个人，是商相公委托他捎带书信中分量最重的两位大佬级人，怎么还都刚好在近期走人了？其他的人，分量都差的远了，这下该去找谁？

“正是！”娄天化更加欣喜：“李总宪因为受汪直所迫，上个月月初，已经辞职致仕了！”

方应随着小厮穿过前厅，步了后面院落。又看到甬旁边一棵茂盛大树底下。靠着位三十余岁、作文士打扮的人。

黄掌柜登时肃然起敬，敛容再次行礼：“令尊真乃忠义之士也，吾辈浙江同乡与有荣焉！只是无缘识荆，请代汝父受我一礼。”

“自然不同。大事要通大关节，说不得要惊动朝堂大员。小事只需惊动衙门事官员和属吏便可。”

方应十分失望，正要说什么，却又听见黄掌柜若有所思的问：“翰林院有个方庶常，也是你们淳安人，可是你亲族么？”

想至此便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屋自有方应石去收拾。方应则站在门想接下来的事情。是抓时间拿着书信拜访大佬，还是先打听消息再谋定后动？

已满，还请方朋友另寻别罢。”

随即又：“我这便让小厮们收拾两间屋，方朋友尽去住。”

却说这娄天化最近运气奇差，半个也没得成一桩买卖了。京城价腾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好不容易见了方应这么一个潜在客。又是好糊的年轻人，便极力争取：

方应心一动，此人莫非就是专门吃疏通关节这碗饭的掮客？京师衙门多，天下各地跑到京师办事的人也多，还真就衍生了不少连带行业。

方应看了看他，虽然生的还算齐整，但却有挥之不去的油之。不过他这主动凑上来的神态，倒让方应想起了“要片么”“住宿么”等等等等…

连住个会馆也要靠父亲名…对此方应已经麻木了。

妥了！这桩生意到手了！娄天化带着小得意，又主动自我推荐：“不是，大事小事我这里都有路可通，没有办不成的！”

那人却抢先问：“我看朋友你面有忧，是来京师办事的罢？”

娄天化愕然，张大了嘴半晌说不话。他要有本事从诏狱捞翰林，还用蹲守会馆混几碗外地人的饭吃么！

“正是！”娄天化欣喜的说：“今年三月时，项尚书败于汪直之手，已经被罢官了！公你真指望不上的！”

方应还真让他签了个文书，然后才缓缓：“家父讳清之，本为翰林院庶常，如今困居诏狱，麻烦娄朋友办来。”

果然是掮客，方应：“在下确实是要办事的。”

娄天化楞：“你说的可曾是左都御史李宾大中丞？”

不过当他看到黄掌柜的敬意时，还是有自豪的，这就是正义人心啊。那隐隐的怨气也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