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中排名第三的刘棉背着万安，面无表情但偷偷给方应竖了竖大拇指。

王鏊是第一个，谢迁是第二个，刘珝已经是第三个了罢？不多不少，每个圈一个人，而且份越来越级。

在翰林院这间大堂里，都是天底下最的考试达人，方应引以自豪的文凭简直成了最低档次，虽然他不得不服气但多少有小别扭。

次辅刘珝面无表情，对着众人拱拱手：“时辰不早，告辞了。”随后瞪了一自家不成的儿，拂袖而去，刘二公耷拉脑袋，跟随离去。

场面继续静悄悄。万安呵呵几声，打破了沉寂，自嘲：“老夫不该说笑。”

大概就在这两三年，首辅万安忍无可忍的发动群众，团结大多数，彻底翻了不肯消停的次辅刘珝。然后…。。然后第三阁老刘吉刘棉顺势位次辅，别的没啥太大变化。

丁，在下浙江乡试第三名亚魁也。不知这翰苑之地，怎么会有白丁现？”

还用网络上的时髦话讲，方应心中一万草泥呼啸而过…自己这边小辈之间胡言语也就罢了，但万安这一嗓，质就变了。老匹夫这时候多什么嘴！

此时忽然冒个比他还差的，方应忍不住碾压，鬼使神差的模仿上辈网络时髦话问：“你在外面这么狂，你爸妈知吗？”

国监监生（还是走后门的）刘二公登时发可上冲冠…这方应简直是玩赖啊！要比文艺，他搬功名作甚？还有，他小小年纪竟然中举了？

次辅刘珝与首辅万安面不和心也不和，刘珝自诩正直看不惯万安行径，公然大骂过万安负国无耻，当然他对首辅位置也有想法。两人之间无论因为个人恩怨还是权利争夺，关系都很张。

其实只看史书上冷冰冰的文字，方应始终搞不懂刘棉是怎么到这一步的，理说，为纸糊三阁老之一的刘棉也该是被正人君们打倒的对象。

读书人圈说到底，功名是理，靠父荫的国监监生在十八岁举人面前，被鄙视是应该的，是受舆论支持的，谁也无话可说，即便刘二公父亲贵为内阁次辅，也扛不住这个理。

第四个圈的人纷纷斜视同僚方清之，儿都这样，父亲肯定更加不可测啊，方编修应该去第三个或者第二个圈里混，和他们这些菜鸟和扑街在一起，实在暴殄天。

刚才这短短片刻里，饱着无数的内涵，足够分析帝分析上三天三夜。方应脑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些史料片段——

此后又过两三年，正直大臣们与大太监怀恩里应外合，趁着新君登基机会，彻底翻了万安。然后…然后次辅刘吉刘棉顺势位首辅。

但方应可以理直气壮的以士林后起之秀自诩，翰林们也并不排斥神童，刘二公哪有这个底气？混文艺的就是比混功名的矮一，他能来只是因为父亲的宰辅份而已。

首辅不怀好意开次辅的玩笑，这可不是说笑时候，稍微有政治的，谁敢胡捧场？

这刘二公今天与方应一样，是搭着父亲顺风车来参加的，为的就是转一圈去后可以向好友们炫耀显摆一番。

“当然是装不知！”忽然有人呼应，然后满场突然鸦雀无声，陷了死寂。方应心下奇怪，谁有这么大威力？他顺着声音望去，愕然不已，这呼应的人竟然是首辅万安…

此后翰苑便传起一句话——方家小，果非常人也。

另外几个圈的人远远的只看到，方应与刘二公说了几句话，然后谨殿大学士刘珝便领着自家二公，面不善的离开了。

闲话不提，只说下这个时候，不明真相的观众同样也搞不懂，方家小哥儿是怎么到又气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