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摸黑回到了贺齐庙，方应这才微微安心。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禁又回想今晚得失——

汪知县颇为意外，奇：“据本官所知，五经之中《秋》字数最多，故而治《秋》者甚少，你因何如此？”

洪松已经是今晚第五次苦笑了，自言自语：“方清之这老古板怎么生了这样有趣的儿？”

可现在厅内没有旁人，这话说与谁人听？汪知县只好把

“此言大为妙！”汪知县鼓掌喝彩。他士，学术上自有心得，此时甚至隐隐有醍醐的顿悟觉。

大堂是公开审案和举行仪式的地方，二堂则是知县静心办公之所。听到方应到来，汪知县在二堂厅接见了他。

从这首诗词就能看其才华，所以汪知县不免也起了几分奖掖后的心思。故而今天肯如此痛快的时间，接见方应这个平民少年，欺老不欺少，莫欺少年穷啊。

汪知县便问起方应学业“你读书七年，四书可曾都学的全了？”

但方应充耳不闻，步伐反而更快，从院门一晃便了黑夜幕中。

通常四书五经并称，但对有志于科举的读书人而言，四书和五经又有不同。

到了仪门，遇见的还是昨日那位徐门。今早排衙时，汪知县就吩咐过，若方应到了便领来。所以这次徐门不敢有丝毫为难，直接把方应带到了二堂。

汪知县等方应行过礼后笑：“本官翻了翻县学名册，令尊所学有成，岁考皆是一等，实为诸生楷模。只是他两年前领了文凭，外游学，本官至今未曾识得，甚为憾事。”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望见方应快步走到了院售，看就要消失在夜中。他呼了一声：“方家小哥儿请留步！”

及到天明，方应用井洗了脸，几文钱从庙里讨两饭吃，便离开往县衙而去。

四书是必修课，五经则是选修课，只要专攻一经就可以了，正所谓辛苦遭逢起一经。到了考试，四书是必答题，而五经则是选答题。

话说昨日回到后衙，汪知县越想方应献上的那首诗，心里越是喜，嘴中一直反复诵到半夜。

故而汪知县才有此问，问的就是方应专攻哪一经。方应如实答：“治《秋》。”

我怎么会晓得另一个方应为何会选秋？方应心里嘀咕。但知县垂询，不能不答，编也要编一个像样的理由。

汪知县微微呆了一呆，随后猛然惊醒，连连叹，这少年果然是个不寻常人，今后真说不定会有大成就。如果此时周围还有别人，汪知县肯定要当众赞一声“此非池中也”

虽然没有尽善尽，最后关漏了底，但也是有收获的。万里长征迈了第一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奋斗终于开始了。

将来万一言中，传去后就会显得他目光如炬、慧识人、奖掖后。即便将来方应碌碌无为，他也不损失什么，那时谁还会记得他这句话。

他脑中突然闪现过上辈看过的一篇研究文献，里面有几句话印象很刻。当即复述来答：“凡夫学习圣人经义，难免有些失之空疏，可用秋实事补之！”

方应只能谦逊“老父母谬赞了，家父如何当得起，在此代家父生受了。”

方应的前在社学混了几年，基础还算扎实，想了想答：“承蒙社师授业，侥幸不求甚解的习得一遍。”

汪知县又问：“那你治何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