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下今次不得不委屈求全，以防万一，若家父陷囹圄，还要靠在下奔走呼救，区区一诤臣虚名，如何不能舍弃？况且我所言，家父已经言尽，又何须再重复千言乎？”

只见得人人手持一封奏章，神庄严肃穆，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在大门外，仿佛正在行一次十分神圣的仪式。

方应大手一挥，继续说：“故而…在下今日在此为诸君壮行！”

离开父亲书房，借着月光走在院中小径里，方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照父亲的，不拉着自己一起上疏就不错了，最少也要训斥一番自己觉悟太低、见利忘义，怎会如此轻易就放了自己走人？

当日黄昏时，方应与父亲又在书房闲谈。忽然门跌跌撞撞的闯了来，惊惶的大呼小叫：“大事不好！十数锦衣卫官校已经到了前门，名要见老爷！”

其实方应也不确定这是自己的脑补，还是父亲有意为之的暗示。若是后者，那说明他老人家的政治智慧真的上了一个大台阶，很值得普大喜奔的！

“大凡新人投奏疏，定是昂首，用手捧着奏疏，一举一动有板有；了五年官的，那就是用手着奏疏，稳步当车踱步前来；了十年的，那就是随随便便的走过来，随意的将奏疏丢下；至于了二十年以上的，就是直接让家人或者同僚顺来代投了！”

通政司值门的小吏窃窃私语“远远的一看，便知这必然是今年的新士。”“何以见得？”

当即有人站来，愤怒的指着方应：“方应！你是怕了么？想临阵脱逃否？若真如此，吾辈羞于与你为伍！”

这话听着让众人血沸腾，方应说的实在抬有理了，吾辈新人意气风发正该如此！

闲话不提，却说到了约定好共同上疏的日期，约莫有二十来个新科士齐齐聚集在通政司。

没多久，这批新科士公推的首领人方应现在街角，缓缓地朝着这边走过来。与别人不同，方应两手空空，别无一，很是明显。

众人面面相觑，方应这个理由确实很好很大，百善孝为先，怎么说也不能说错。这事不是没有前例，几年前方应不就以孝字名闻京师么？那时候方应父亲也下了天牢的。

“见过诸同年兄长！”方应对着众人抱拳行礼，慷慨激昂的说：“朝廷多事，正是吾辈奋起之时，劝谏天，人人有责，吾辈负新科之望，更责无旁贷，该向天下人展现吾辈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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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便再次抱拳，与众人作别。

父之间的默契，可意会不可言传呐！在冥冥之中，方应突然开了窍，仿佛又受到了另一暗示，一个他如何应付当前局势的暗示。

亦叹气“儿我下去想一想。”

我靠，话突然来了一个转折，众人一时间迷惑不解，齐齐望向方应。

方应苦笑几声“诸君请听我一言！昨日家父已经率先上疏，在下看过，其间多有直言不讳之，想来只怕也要遭难！为人者，岂可自私自利，只图自清名，而看着父亲危险不顾？

“呵呵呵呵。”想至此，方应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几声，父亲大人虽然看起来要不惜自了，还是存了几分保全自己的心思啊。

什么叫为他们壮行？说好的一起上奏呢？方应打算缩了么？开什么玩笑！方应可是他们推的带大哥！

只是碍于个人德，他无法宣之于，无法明确对自己说“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我方家不能全军覆没，你还是不要当诤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