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一次早朝(上)

刘大学士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一会儿说儿女亲事，一会儿说老父病危，反正没有一个字是说到公事，全都是自家的私事，也没有说倪进贤所奏是对还是是错。

如果不是因为yan下正chu1在非常时期，少不得要有言官tiaochu来，弹劾刘棉hua不务正业、君前失仪、矫情欺君。

但也正因为刘吉所说全都是私事，这才叫天子为难，公事可以公办，私事还要公办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就好像有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用私人关系向你诉苦，你心里为难不为难？

从天子备位东gong时开始，刘吉也是侍候多年的老臣了，平常又比较和顺听话，这份情面也确实不好抹开。

当然，刘棉hua并没有直接开口求情，只唠叨自己作为父亲和儿子的立场。他不指望有多大意外之喜，只要能冲散一下天子凝聚起来的杀伐果断心思，那就达到目的了。

不然君无戏言，天子在朝会上更是chu口成宪，一言既chu，那就追也追不回来了。情况确实如此，天子本是下了狠心要刀斩luan麻，改廷杖廷杖，该发pei发pei，但被刘棉hua这一干扰，又陷入了犹豫中。

在同一时间，方应wu再次被从东厂大牢里提了chu来，押到刑堂上面，接受东厂提督尚铭的审问。

事到如今，尚铭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进了gong告汪直的状，那就不可回tou了。只能咬着牙一条dao走到黑，从方应wushen上打开突破口。

而且尚公公也能gan受得到。这是天子默许的。不然昨日他进gong当面弹劾汪直时，天子为何不加斥责？显然在某zhong程度上，也是默许他继续追查的意思，只要能给chu一个jiao待就不算错。

当然，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尚公公就不信了，首辅、锦衣卫、东厂合力还扳不倒汪直，那汪直最大的靠山无非是万贵妃。但自己这边万通可是万贵妃的亲弟弟。

壮了壮胆，尚铭拍案dao：“方应wu，你勾连内宦，图谋不轨，可知罪否！还不速速如实招来，不然国法难饶！”

听到国法两个字，方应wu忍不住扑哧笑chu声来，一个东厂tou子坐在上面张口国法，也真亏他说的chu口。抱拳行礼dao：“一日不见。尚公胆气又壮了。”

尚铭闻言怒喝一声：“还敢嬉pi笑脸hua言巧语！真当东厂的刑ju是摆设么？左右上前拿下！”

左右番子也齐齐大喝一声，又有两个上前来动手，方应wu忽然甩chu一记不太规范的回旋踢。抢先踢倒了一人。

这把尚铭气的发抖。东厂刑堂之上，何曾有过这么嚣张的人犯？连连拍着桌子吼dao：“搬夹gun来！搬夹gun来！”

刑ju哗啦啦的扔在了大堂中间，看着就是简简单单的两genying木，但方应wu倒xi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脚踝隐隐作疼，这比打板子还痛苦啊！便连忙举手高叫dao：“慢着！在下招了！不知厂公yu问何事？”

尚铭对方应wu戒备很shen。并没有太过欣喜，沉住气再次问dao：“这几日，你是否与某些内宦屡屡密谋？”

方应wu如实答dao：“与西厂汪公先后会面数次，多有密谈。”

尚铭闻言一喜，示意旁边书手迅速记下。又问dao：“天牢重地，你又是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