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不为所动。“这还不算完罢，下面你还要将人选送到县衙，经县尊准了并上报到京城。”

况且区区一个贡生，对当事人也许很重要，但在科举的知县里。实在算不得大事，为此坏掉传统规矩导致让别人侧目不值得。

方应知徐淮说的都是实情。这年一个知县，理论上的权力是无限的，辖境内没有不到的事情。但在实际作中。知县的权力又是极其受限制的。

方应仍然神神秘秘：“两位兄长稍安勿躁，到时便知，说来就不灵了。”

方应想了片刻，然后开：“你说的不错，县尊绝对不会拟定人选的，最终人选还是要由学校选。”

围观众人三三两两散去，不停的议论方应，都觉得他这表现有虎蛇尾。一开场方应气势汹汹的质问，摆明了是要在岁贡事情上狙击徐淮。但却没想到，连三把斧都没有，方应迅速的溃败了。

洪、项二人摇摇，这次提前准备不足，确实太无奈了。也不知方应到底怎么想的，究竟是不是要成事？

方应慢慢挤到徐学霸前，再一次重复了徐淮上午说过的那句话：“你说的不错。县尊绝对不会拟定人选的，最终人选还是要由学校选。”

仆役继续：“知县批语还说，他相信县学生员，所以让诸君继续推举人选。”众人暂时又迷惑了，从这句看，知县貌似还是讲规矩的，这算怎么回事？

方应毫不在意：“那可未必。”

贡生名额是县学士内事务，淳安县过去习俗是县学推人选，知县不大涉，基本都是由县学生员自行理，也算是士生员政治特权的一。

而刘衍闻言后的失望，这方应今天也忒不靠谱了。他到这次最大的失误，就是太看方应的能力了。前日真是猪油懵了心，才会把希望寄托在方应上！

徐淮听到后只当方应认输了，他得意的笑了笑“无胆鼠辈，真是无知无畏，现在知天地厚了罢？我这便叫仆役将人选送到县衙去！”

这句话，仿佛是徐淮前面那句话的重复，几乎一个字也不差。

听他说这话，方应等人皆心知肚明。只怕这徐淮早就打通了孟先生的关节，最后人选必然还是徐淮力的杨远。

项成贤忽然醒悟，想通了其中关窍，扑哧一声笑了来，方应这个主意简直太损了。

项成贤小声埋怨：“你打算借着岁贡由与徐淮当面冲突？那为何不提前说明？这下得措手不及，让我们一还手之力也没有。”

而知县父母官与本地士绅之间权力边界的划分，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又确实存在于人们心里。越了界。就是坏了规矩，就要承担后果。

洪松指着刘衍说：“我们当然不躁，你还是想想如何安抚刘同学罢，我看这次你把他坑惨了。”

这限制不仅仅来自于上司，还来自于当地士绅。某意义上，大明基层是是县衙与士绅共治的制，遇到力的地方士绅，知县也要敬三分。

洪松疑问：“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不信你会如此白白认输，一些后手也没有。”

说了算。待我将两个人选禀报孟先生，由孟先生定夺好了。”

下午时候，诸生正在明堂中读书，忽然有仆役走了来，对徐淮：“孟先生叫我告知徐朋友，县衙父母大老爷那边批的很，已经送回县学了。”

那仆役脸很怪异“诸君先不要急着恭喜，其实县尊是否了人选的。”

随后，徐淮又底气十足的说：“方应你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县尊绝对不会拟定人选的，最终人选还是要由学校选！”

徐淮立刻转，对着唯一贡生人选杨远：“恭喜杨同学！”四周诸生也纷纷围上来，恭喜杨远有了国监读书机会。

如果本县汪知县真敢行指定贡生。那将是犯了众怒的行为。而在本朝一旦成群的秀才激动起来，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得，任何官员也要退避三舍。

果不其然，仅过片刻，徐淮重新回到人前，神情得意：“先生准了，人选就是杨同学。”

方应不以为意的答：“两位兄长有心了，其实今日不必劳驾你们，有在下自己就足够了。”

徐淮哈哈一笑：“你这少年人臭未懂个什么？我知你和县尊有情，可是莫非你想靠着县尊阻止吾辈么？别白日梦了！”

所以徐淮不相信汪知县会亲自帮着方应推举人选。不只徐淮徐学霸，周围别人都不相信。如果方应以为依仗知县就能行指定贡生人选，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什么？”徐淮和周围众人大吃一惊，知县居然会否决了他们的人选？难这次知县打算逾越规矩，不理牌的涉贡生人选么？这是吃错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