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又问：“住可有了？如不嫌弃，我这里还可以挤一挤。”

方应闻言停住脚步，面为难“父亲还是不要面了罢？”

换句话说，方家父站在这儿，项成贤与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勾肩搭背称兄弟…

“项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方应远远地招呼了一声。

方应听到，连忙吩咐：“好生侍候着！等我门迎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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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选，项成贤都觉得很尴尬，来之前没想到会遇到这场景，真真愁死个人…说到底，都要怪方应窜起太。

方应斜视父亲，早说了叫你老人家回避一下，你老人家却不听，现在倒让客人为难了。

但项成贤的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却吐不一个字来。他面前的人是方清之，再旁边是方应，该怎么见礼和寒暄？

方清之也认识项成贤，当年都是淳安县学生员，只不过项成贤比他晚几年学。他便主动说：“为父与你同去见人。”

“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不然年前能到。”

方清之心里不停的唏嘘叹，世艰难啊，外面国将不国，家里也父将不父啊。

目送父亲离开后，方应说话随便许多“怎的今日才到？我险些以为你今科不来考了。”

这时忽然有门在屋外声禀报：“大公！门外有人拜访，通名叫项成贤，说是乡里友人！”

这边项成贤抬望见方家父迎，也不敢居大，连忙主动走上前几步，与方家父会了面。

父将不父啊，方清之又叹一气。他看了看儿，又看了看项成贤，只好招呼一声“青山不在绿长后会有期”便灰溜溜遁走了——论起关系，自家儿与项成贤是同榜同年，更近一些，还是以儿为主罢。

但他若叫了方清之为兄，那曾一同鬼混过的方应就成了他晚辈，怪不好意思的；若与方应兄弟见礼，那昔年同窗方清之岂不又成了他的长辈？

方应嘀咕几声，这项大公真是坐不住的人，临到考试了也不安于室，这会门八成又去寻亲访友了罢。

方清之对儿的劝阻很不满，大义凛然：“你这是什么胡话？故人前来登门，为父避而不见，岂不让别人以为我秉势利，得了官职便不认故人？”

方应大包大揽：“我那边宅院内还有两三间空闲的，我叫家人收拾来，你尽住着。”

方应言又止，摇摇与父亲一同门迎客去，到了大门，果然看到有四五个人等着，都是风尘仆仆的。几个月不见的项成贤正与门说话，其余人大概都是他带来的家。

若从县学论起，方清之比他早几年县学，是老同窗，成化十三年曾一起参加过乡试；但方应比他晚几年的县学，也算是同窗，去年一起参加乡试，并中了举成为同年。

项成贤嘿嘿笑：“正有此意！我本想在会馆寻觅几间屋住下，谁知晚来几日，所有房舍都住满了人，于是便来投奔你了。你这里若没多余地方，我再去找洪家叔叔那里投宿。”他们另一个好友洪松有个叔叔叫洪廷臣，如今正在刑当员外郎。

如此项成贤便带着家住了方应宅院内，当晚两人彻夜长谈。次日，项成贤又休息了一日，恢复了力。但又次日，方应去找项成贤时，却被留守的家告知他已经门了。

去年他与项成贤一起中了举，约定好今年再一起赶赴闱。如今距离会试只剩十几天了，一直没得到项成贤消息，方应还以为项成贤不来了，却没想到项成贤在最后关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