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亏此时离发榜还有三天，给了他搅浑的机会。既然有人不让他当好人，那么要下都下，把彻底搅浑，谁也别当好人了。

目送两位师长离开，方应继续思量起这件事。传言之人对时机的把握很不错，如果早了，那就会让人有所防备，如果晚了，等案首成了定局时再传言有什么用？

天蒙蒙黑时，考场中最后一个学童上了试卷，这次县试的答卷环节就到此结束。

今次县试，原定于是明年举行的，不过为了合本省学官的行程，所以才提前至今年八月底，结果和全省乡试时间很接近，在议论度上被乡试分散了不少。

淳安县这次县试时间是八月二十三日，放榜时间惯例是三天后，也就是二十六日。

随即一阵阵的小声惊呼此起彼伏，因为榜单案首位置上赫然现了两个平行并列的人名！而且这两个名字都是言的主角，一个是方应，另一个是吴绰！

榜单上的人名围成了一个圆圈，大分人都下意识的首先去看“十二钟方向”那个位置。因为据规矩，这个位置上的人名就是本次县试的第一名，也就是案首。

天无二日，怎么会有两个案首！从来没有听过说科举考试有两个第一名！这是怎么回事？

县试这初级小考试的榜单与大考试的不同，不是将人名整整齐齐排成豆腐块样式，而是顺时针次序，排成圆圈，姓朝外，名字朝里，

张贴县试榜的老吏对人群解释：“两人低不分，县尊大老爷要在见面时加试一场，而后再决定名次！所以尔等休要疑虑和胡猜疑！”

脱离了考场这个特殊地方，方应渐渐从疑神疑鬼的焦虑中冷静下来。他忽然又觉得，此次言现，不能完全排除吴家的嫌疑。

本次县试共有三十七人通过，在榜单上看到自己名字的人，便在衙役引导下来到县衙仪门外。依据礼节，等榜上有名的人汇聚起来后，将集去拜见知县表示致谢，这是必有的过场。

太刚刚升起时，县衙大门开，人们看到从里面仪门走两排衙役和吏员。当中一员老吏手捧榜单，走到了县衙大门里的照前，在衙役协助下亲自将榜单贴在了照上。

方应同样清傲然，嗤之以鼻：“尔不过靠着家世余荫，有个好爹好家族。谁知你自己有几斤真材实料，只怕是酒饭桶而已，有什么了不得。

汪知县闻言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拍了拍额，满心思都是苦恼。怎的言还一日三变，选方应坐实了前面言，选吴绰又坐实了新言，这可叫他怎么选案首？

众人便一哄而上的冲到照前，无数切的目光急急忙忙向县试榜。

方应和吴绰两人，各自站在一边，浑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其他中选学童离这两人远远地，唯恐被误伤到。

次日清晨一大早，方应和两个师长保人就赶回溪去。县城太小，他们这些拼命鼓言的人若是久留，很容易破绽，还是先远走飞不留痕迹的好。

也许吴家并没有完全打通汪知县的关节，而汪知县还在二选一的为难中。所以吴家才会造言，迫使汪县尊为了避嫌只剩下一个单选。

”

这又称之为榜，表示榜者只是功名份的候选人，并非最后取中的意思，毕竟后面还要通过府试和试才能当上秀才。

吴公傲气不改，瞥视方应：“你这山野村夫，居然还有几分能耐，但你的狗屎运气也就到了！”

言的幕后是谁很难说，但汪知县的犹疑不定还真让方应猜中了。

却见一个长随凑上前，对他小声耳语：“刚才考场外又多了一言，说是老爷贪图吴家财势，内定了一个叫吴绰的考生为案首。”

二十六日凌晨，县衙门外人攒动，至少有两三百人在此等候县试榜，方应也在人群里。

不过今天可不是走过场了，在与知县见面过程中，还将决定案首属谁…

汪知县在考场中坐了一整天，此时舒服的伸个懒腰，正要下令班师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