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似乎很开心。“我坐牢时有机会学习他们的语言和写作。您了解我和他们的不解之缘?”
这时,他又开了。“生前我是
书的,”他说“也许您不知
我多少是个学者。”他不动声
地说
。“您当然知
我那个时代文字知识很有限。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主要看教会准许看的文献,比如福音书以及东正教提供的注解。”他
地凝视着炉火。“不过我有其他的办法
到书。商人们从各地给我带来奇妙的好书,我了解到了古代的神秘仪式。既然我上不了天堂”——还是那平淡的语气——“我就
个历史学家。”
“我想您会明白的,”他苦笑着说。“这是历史上最糟糕的日。”
那张可怕的脸上闪过一愉快的表情。“您说得对,”他轻声说
。“这图书馆是世上最
的,现在让我给您看看别的。”
如果这是在梦中,那倒还好些。“你要把它搬到哪里去?”我也跟着去吗?我应该加上这一句。
“是的,”我握蜡烛。“您自己印这些书吗?有多少本?”
“一,”我承认
。
“哦,是的,”他转看我,也许因为我竟有勇气问这个问题。
“像是——了不起的收藏,一间宝库,”我说。
“啊——”那鲜红的嘴又撇了撇,长胡
动了动。“您自己要是不想的话,您就不会来到这里。还没有谁在一生中两次不理睬我的警告。是您把自己带来的。”
烛光下,我开始看到先前没看到的东西——奇珍异宝。面前的长桌上是一堆堆书籍事实上,我们行走在书的海洋中,每一面墙都是书。
“你想要我为你的图书馆什么呢?”
“是你把那本书留给我的吗?我的那本?”
德拉库拉转过,他双目炯炯。“您觉得我的图书馆怎么样?”
我太好奇了。“可是,在你——死后,你还继续搜集这些书吗?’
“是的,”过了一会,我说。“这是君士坦丁堡沦陷的那一年。”
他走向一面我们原先没挨近过的墙,我看到一台非常古老的印刷机,圆形的黑曜石光板给油墨蹭得光光亮亮,犹如一面
镜反
我们的烛光。印刷架上有一张厚纸。凑上去,我发现只印了一
分,作废的,是英文。标题是《双耳罐里的鬼魂》,副标题是《从希腊悲剧到现代悲剧的
血鬼》,作者是
洛缪·罗西。
“我的修士印了一些,我继续他们的工作,”他低看着木刻,平静地说。“我打算印一千四百五十三本,现在这一雄心壮志几乎要实现了,不过有些慢,因为我边印边发行。这个数字对您有什么意义吗?”
“我等了很久,想找个人来帮我行图书分类,”他简单地说
。“明天您可以自己翻阅所有的书籍。今晚我们只说话。”显然他今晚并不打算杀我。我好像在
梦,世上不
哪位历史学家,哪怕他穷尽一生只研究历史,也无法与此人相比。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话所意味的时间长度以及它的全意义,令我顿时浑
冒
冷汗。我终于能开
,但声音发抖。“你为什么不自己继续
这件事?”
“我说过了,分类。这是您的第一项任务。在这个过程中,您要理一些历史上最
的书——也是最有威力的书,其中许多已经绝版。您的第二项任务要大得多。实际上,它会持续到永远。等您和我一样熟知我的图书馆和我藏书的用意后,您就依我的指令,周游世界,搜集新书——还有旧书,因为我一直在收藏过去的作品。”
他冲着火笑了,我又看到另一张脸——狗的脸,狼的脸——一闪而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为的是完成我的雄伟大业。不过图书馆对我来说很珍贵,我希望看到它不断发展。”
德拉库拉肯定在等待我的惊叹声,我没有让他失望。“您看,我跟现代研究最佳成果的步伐。这里的东西想必您有兴趣。”他指着印刷机后面的桌
,那里立有一排木刻,其中最大的那幅是我们——我和保罗——书中的龙,当然,这一形象在木刻里是颠倒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才没有喊
声来。“您
到吃惊,”德拉库拉把光线凑近那条龙说。那些线条我太熟悉了,自己都可以把它们刻
来了。“我想您熟悉这个形象。”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敢多问。终于,他打起神,宽大的手敲着椅
扶手。“这是我建立图书馆的初衷。”
“你要我到这里来什么?”我并不打算用问题来惹恼他。
“这么说吧,我是这样安排的。”他伸布满战争创伤的手指,碰了碰雕版。“我发行时非常注意,只把它们给最有前途的学者,给那些我认为
持不懈、不追到龙巢不罢休的人。您是第一个
到这一
的。我祝贺您。我的其他助手我留在世上,为我
研究。”
“我没有追踪你,”我斗胆反驳。“是你把我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