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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2/3)

她的手指不经意地摸到脖上,我看到了那个我已注意过很多次的小白疤。“我骨里知德拉库拉没有忘记我,他会再找我。我在袋里装满大蒜,在心里盛满力量。我随带着枪、短剑和十字架。每过一个村,我都到教堂请求保佑,哪怕有时才门,老伤就隐隐作痛,我也要这样。我小心地遮住脖,最后我剪短发,染上,换了衣服,上墨镜,很长时间不城市,慢慢地,我开始去查档案,我总是想去档案馆作研究。

她又拿起我的手,像算命先生一样抚摸着。我情不自禁地生起气来——那些没有她的日。“终于,我想到,就算我不,我也想偷偷看你们一。你们两个。我在报上读到你的基金会,保罗。我知你在阿姆斯特丹。找到你的办公室,或坐在离你办公室不远的咖啡厅里,或跟着你作一两次旅行,到这些并不难,但我非常小心——非常、非常小心。我绝不让自己和你面对面,怕你看到我。我来了,又走了。如果我的研究行得顺利,我便允许自己去一趟阿姆斯特丹,从那里开始跟随你。后来,有一天——在意大利的蒙特裴度托——我在天广场看到他。他也在跟踪你,监视你。那时我意识到他已经大到大白天有时也能门了。我知你有危险,但如果我走上去警告你,危险会得更近。毕竟,他也许在找我,而不是你,或想让我把他带到你那里。这令我万分苦恼。我知你一定又在开始作研究——你肯定又注意起他来了,保罗——才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她盯着他。“后来我明白,我必须停止研究他。他跟着你,我跟着他,就这么简单。有时我看到你,看到你又在研究——看到你走图书馆,或从里面来,保罗。我真想把自己已经了解到的告诉你。后来你去了津。我作研究时没去过那里,虽然我看过有关材料,知中世纪后期那里爆发过血鬼作恶的事件。在津,你把一本书打开留在那里——”

爸爸也握双手。“你取钱给了我几个月的希望,至少在心里有所怀疑,但银行没法跟踪,我拿回了钱。”但却没能找回你,他本可以补上这一句,但没有。他神情疲惫而愉快,放着光芒。

“于是我开始找你——也找他。”他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我,”

她看了看我,脑袋偏向一边。“你是个历史学家,”过了一会儿,她说。这不是个问题。然后她叹了气。“好些年来,我一直在写明信片给你,我的女儿——当然,没有寄去。有一天,我想我可以远距离和你们两个,让你们知我还活着,但不让别人看到我。我把明信片寄到阿姆斯特丹你们的家,用包裹寄给保罗。”

垂下双。“不怎么样,我在勒班以外找到一个地方待了几天,等伤愈合。我躲起来,直到可以重新面。”

这一次,我既惊奇又生气地转向爸爸。“是的,”他悲哀地对我说。“我觉得不能让你看到这些明信片,不能让你伤心,因为我没能找到你的妈妈。你可以想象那段时间我有多痛苦。”我想象得到。我记得在雅典,他突然变得很憔悴,那个晚上他在自己房里的书桌旁那副生不如死的样。不过,他现在朝我们笑,我知他现在可以天天笑了。

现自己血不太多。虽然浑疼痛,但骨没断,也觉到他没有朝我扑下来。我下后,他肯定觉得万事大吉了。我非常虚弱,走路很困难,不过我绕过修院的墙,顺路而下,走到黑暗中。”

“啊,”她也笑了。我看到她嘴角有很的纹路,角也有了皱纹。

我以为爸爸又会哭起来,但他静静地听着,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

“我走了这个世界,这不太难,我随带着手提包——我想是习惯吧,因为枪和银弹都放在里面。我记得自己站在悬崖上,发现手提包还挂在胳膊上,我几乎要笑来。里面还有钱,内衬里有很多钱,我省着用。我母亲也总是随带着钱。我想这是她那个村的习惯。她从不相信银行。很久以后,我需要钱时,便从我们在纽约的银行账里取钱,存一些到瑞士的银行里,然后尽快离开瑞士,免得你追踪我,保罗。啊,原谅我!”她突然叫起来,抓了我的手。我知她不是指钱,而是指她的消失。

“他看见我就合上了,”我了一句。

“我查得很仔细。我发现他无所不在——十七世纪二十年代的罗第奇家族统治下的佛罗萨,德里,大革命时代的黎。这些地方有时爆发一场瘟疫,有时在大墓地血鬼——比如拉雪兹神父公墓。他似乎喜抄写员、档案员、图书理员和历史学家——任何通过书籍与历史有关的人。我努力从他的行踪来推断他的新坟在哪里,但我找不到规律。我想过,一旦我找到他,一旦杀了他,我会回来告诉你,这世界已经变得有多安全。我会赢得你。我一直害怕我还没找到他,他就找到了我。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在想念你们——哦,我真的非常孤独。”

“是我——我的错,”我喃喃,握她那素净而有皱纹的手。“我发现了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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