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快活地眨着睛。

“你叔叔在古陵哪儿工作？”

“他？”姑娘诡谲地一笑“姓顾。”

“你叫什么名字？”李向南很兴趣地问“古陵县的知名人士？”

“中国农民太愚昧。县城里的也都是穿了服的农民，保守狭隘。”

“你光还尖锐啊。”李向南说“还能看什么？”

“那你肯定刚调来。”

“凭觉和印象啊。”姑娘转过问：“你听说过我吗？”

“那上面有几篇像样的反映农村的小说？城里的人一看，觉得还农村味，真正在农村待的人一看，味就不对。你从古陵一下车，在县城街上一走，看着这两边的土山村堡，风一来，立刻就闻到一黄河域农村的味。再到村里跑跑，掏钱打上一斤白酒，和农民坐在炕上聊聊，喝一碗小米稀饭，就知农村味是怎么回事啦。”

“是吗？”李向南对这个姑娘越来越兴趣，她不像小县城里的女孩。

“县委？他叫什么？”

“嗯…说小更准确些。”

“野心还不小啊！”“你看文艺刊吗？”

“开阔开阔了思想。”

这就是她对她叔叔顾荣的看法？李向南笑打量了她一：“那你怎么还要来古陵县？”

“有啥复杂？”

李向南凝视着她，微微：“这就有复杂啰。”

“我有我的目的。”

“我？…我叫小莉。”

“你父母在哪儿工作？”

李向南风趣地笑笑，没有回答。前的这个姑娘就是省委第一书记顾恒的女儿。她本人是县委宣传一个挂名的副长。大学毕业后自己要来古陵县，立志搞文学生活，已经在省级刊上发表过一两篇小说。她的叔叔顾荣则是古陵县的县委副书记兼县长。在顾荣和李向南之间，正在展开着一场影响全县的政治斗争。上级领导的女儿，政治对手的侄女，这双层的关系是有些复杂。

，也起码上过初中。”姑娘又看了看这个瘦清癯的年轻人“属于那劳动型的知识分。”

“我才不偏激呢，你看——”他们走的是火车站通往县城的一条土路，两边拉开着间距的是城关公社、农机修厂、农林局、畜牧局等半开不关的大门，一个个漆模糊的木牌无打采地

“哪像咱们古陵这土地方，闭保守土里土气的。是个人就脑简单，思想僵化。”小莉一脸轻蔑“从北京到这儿，一下火车听着古陵人说话的音都觉得刺耳。”

“没有。”

姑娘又一笑：“顾荣。”

“我叔叔在古陵。”

“你一个人在古陵？”

“你思想够偏激的。”李向南颇有趣。

“这你也能看来，凭什么？”

“县委。”

“你去北京了？”李向南边走边问“有什么收获？”

复杂的关系必须要用复杂的态度对待。他决心争取她，征服她。一个女孩，当她在一个特殊位置上时，常常会影响很多事情。

“姓顾？叫什么？”

“北京思想是比较活跃。”

“你是技术员，还是当小？”

这位省委书记的女儿将在古陵县的这场斗争中扮演什么角呢？

“他？也好不了多少。”

“你不是写小说的吗？”

“看一。”

好个不知天地厚的姑娘！李向南心中宽厚地笑了笑，问：“你经常去农村跑？”

“那你很可能是个小小的铁腕人。”

“那当然。哼，那些作家成天喊着写农民，我看他们对农民就一真情实都没有，连语言都不对劲。酸不溜溜，装得土气，其实都是从他们过滤嘴烟的嘴里说来的。”

“你也听说了？那你消息还灵通的。”小莉一笑“我是要写农村题材。写城市有什么啊？上海才有几百年历史？中国农村几千年历史。要写在世界上有影响的作品，就必须写中国几千年的民族文化和民族个。”

“还能看你个很。”

“那你叔叔呢？”李向南问。

“你就这么看不起古陵？”

“我父母？…”姑娘一笑“他们不在古陵。”

“你是顾小莉？”李向南一下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