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着会场。会场很静，等着他往下讲。

顾荣僵地沉着脸，一动不动。小资产阶级狂！他的笔记本上刀刻一般又增加了这样一句话。

还要捐款修筑西山的公路，对我们帮助很大啊。总之，同志们讲得很多，很好。我初步统计了一下“他看了一下笔记本，”我们有大大小小三百七十件事可办。有三百七十个新的生财之。包括恢复发展我们县的特产古陵菜刀，这可是好东西啊。（众笑）咱们县在古代历史上就是刀剑的地方，两千年历史了，祖传的名工巧匠。咱们不光要菜刀，还要各各样的长刀短刀，还要搞好装饰包装，打到国际市场上去。要有这气魄。咱们古陵县要富起来，大家要群策群力，有钱的钱，你那个银行信贷社，就要集资投资，更好地确定投资方向；有力的就要力；有脑袋的还要脑袋。当然是主意，想办法，不是割脑袋。割尾不行，割脑袋更不行了！“

在掌声中，林虹静静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李向南。这时他不大会注意她。他和十几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短短的平，脸还是那样清俊，但黑了一些；增加了有力的线条，络腮胡茬发着铁青。睛还是炯炯有神的；说话比过去慢了，好像比过去多了音。他这十几年经历了些什么？他结婚了吗？肯定应该结婚了。他今年应该三十二岁了。

会场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第一件，要抓好文化教育。第二件，要抓好社会秩序的整顿。经济犯罪要打击，社会治安要加，社会风气要改变。第三件，要抓好退休的安置工作，不能人一走，茶就凉。第四件，要抓好农村的、集所有制单位的老年人社会保险问题。第五，还要抓抓我们县的建设，像东沟峪的小木桥就该修成一个像样的大桥嘛。一下雨娃娃们就掉河里，那还行？六个厂矿的多少辆汽车绕三十里地走，就不会把汽油钱用在修桥上？关于这五件事怎么抓，我想放在后面再谈。我想对同志们先提个问题：我们要的事情这么多，靠什么呢？”

他停顿了一下，整个会场都注意听着。

在震耳的掌声中，一个更冷静的人是顾荣。李向南是在利用大会公布他的施政纲领，广泛争取人心，这一刻意图他是清楚地看来了。他到了咄咄人的声势。但他很镇定。瓦解这样一个貌似轰轰烈烈的，往往只需要一个时机，一个环节，一个上的准确一击。需要的是等待和耐心。

“同志们，这几天，我请县科委的同志搞了个统计分析。科委的庄文伊同志来了没有？（坐在庄文伊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抓住庄文伊的手举起来，替他答：“来了。”）好。这个材料叫《自然、地理、人综合经济条件分析》。就是从自然、地理、人等方面对我们县经济的先决条件行全面估计。可耕土地的数量和质量，面的面积和质量，气象，山脉，有没有树林，畜牧条件，野生资源情况，矿藏、通情况，离城市的远近及通，与城市的经济联系，有没有传统的工艺技术，旅游的条件，文化基础，人情况，劳动力情况…同志们，因素很多，可以列来的，比较主要的就有九十五项。这每一项又可以从几个因素行分析。每一项都有一定的系数，整个综合考虑，那就是个很复杂的等数学问题了。科委的同志借用电计算机计算的结果，论综合的条件，我们在全国两千个县中，大约在前三百名之内。也就是说，光论客观条件我们在致富程度上就应该前三百名。但是，我们现在的经济收情况，人平均在全国两千个县中论名次大概是一千多名。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潜力很大，说明我们远没有打我们综合的优势来。我们古陵的优势是综合的，我们的经济发展也要综合搞。我们过去几十年里教训是不少的，现在，我们有一个正确的政策，努力，我们就应该前三百名。如果我们再聪明，我们还要争取前二百名，一百名。这就靠我们全县人民一起奋斗了。使古陵尽快富起来，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一。“

“靠一条，提我们的效率。”李向南继续说“我们各级领导，一定要提解决问题的工作效率。大家这次提的许多意见都是针对这一的。”李向南又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但是，为人民事的效率，是和我们是不是实事求是，实际，是不是联系群众，克服官僚主义，是不是秉公无私，讲究原则，是不是廉洁正派，遵守法纪相联系的。所以，领导的工

“第二，”李向南接着往下讲，会场随着他的声音很快静了下来“我们对生活，不光追求富，还要各方面的建设。目前我看，咱们古陵县有五件事应该上抓一下。”

会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