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书记老郑是一年多前调去的原古陵县委书记，半夜听说这个严重情况，立刻挂电话指示童大夫：要迅速抢救、心治疗，有什么困难及时向他汇报。他亲自给古陵县委挂了电话询问情况，并指示：“一定要加对治疗的领导。”

吉普车连夜到长宁市把童大夫接来了。

“还不是气的。来了个李向南，说是老首长的儿，一天到晚就是和你叔叔过不去。”桂贞

“叔叔，你怎么了？”小莉一大早满脸汗津津地赶来，在床边坐下问。她昨晚关在小屋里写了一夜小说，天亮才知消息。

当然，他此时不会或者说不愿动这个脑。

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中，把病人说得安然无恙是很不适宜的，有失众望。

冯耀祖放下电话后，非常有经验地由他自己和曾院长组成“两结合领导小组”领导治疗工作。本来他觉得似乎应该是三结合小组，什么不都讲究三结合吗？但想来想去没有第三方，也就算了。凌晨专家会诊，忙了一夜的人们坐在一起。除了“两结合领导小组”外，几个县常委也参加了。这个会的郑重质，扫除了人们熬通宵的疲倦。鹤发童颜的童大夫委婉但又有把握地排除了冠心病、心肌梗、脑血化等可能：“估计是过度疲劳、心情激动造成的吧。当然，也不能绝对地肯定，要在休息的过程中再观察一段时期。”

尽童大夫了权威的诊断，但是还需继续观察，观察中就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况且又经过如此张的一通宵，救护车几次，顾荣的病从各方面都俨然成为大病了。清晨，地区医院的童大夫走了。县医院的曾院长和冯耀祖依然煞有介事地守护着顾荣，里里外外着安排，保持着急救病房的氛围。

人的愿望是不知不觉地支理思维的，愿望使察与思想带有倾向。他被人们的簇拥着，到很受用。自己这么多年在古陵苦心工作，毕竟是叶茂，有厚基础的。病床旁不断来往着看望的人。他躺在雪白的枕上，浮现远比往常更亲切更慈祥的微笑。他轻轻用手拍拍床边，示意人们在他旁坐下。他用一疲倦无力的声音关心地询问一两句每个人的情况。

。”曾大夫沉半晌，郑重提议。

有了信心，烦躁就没有了。他现在既安静又冷静。

县委传达室的孟老一大早也来看望，他拘谨地搓着手走到顾荣床边。“老孟，来，坐下。”顾荣和蔼地打着招呼“嗳，老孟啊，你的小还没安排工作？”他突然想起了被他遗忘的孟老的多次请求。“不不，顾县长，我是来看看您的，不是来打扰您的。”孟老结结地摆着手解释。“还没解决？”顾荣慢慢转过，对站在床边的冯耀祖嘱托“耀祖，这两天你就把这件事办一办。老孟老同志了，他的事咱们要关心。”“好，好，这事我今天就去办。”“顾县长，这…”孟老惶不安了“您有病，您还记得我的事。”他里恩德的老泪。

顾荣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但他只要略动动脑，也就知人们之所以如此殷勤，是各有原因的。县医院的曾院长夫妇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现在还有求于他的支持，才能巩固他们在医院里并不稳固的掌权地位；冯耀祖更是靠他这棵大树才能站稳脚跟；那些来看望的人，有的是在乘机联络情。

“没怎么，有张疲劳吧，”他说“又写小说熬夜了？”

顾荣居然有些被孟老的泪动了。

他已经有了从从容容消化掉李向南全势的计划。

“该请就请。”冯耀祖一挥手。

古陵需要自己。这次病一场，他看到了自己多年工作造下的人心所向。他在古陵的权威是牢固的。不是谁搞一两个哗众取的哨动作就能推翻的。再写报告，再告他状，打政治官司最终还要以古陵的实际说话吧？省地县三级他不都很牢吗？小荣的事疼些，但天下万事都是活的，自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