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住在县城亲戚家,我家在山里,村旱,不下雨,庄稼死不说,连人喝的
都没有,全村人只靠一
小泉,说没
就没
。”
“这些黄瓜调料,加上凉粉的白矾、煤火钱,往多了说,一天六块钱怎么也打住了吧?”
老憨厚地乐了。
“我没儿女,老伴俩。”
“我不置东西。”
“修个龙王庙?”李向南震惊了。
“打住了。”
“十斤十块钱,是本钱。”
“啥事要都有办法,谁还信迷信?”
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停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看看左右小声问
:“您…是不是县委李书记啊?”
“会计倒不是,可会算账。您并不是天天都能赶上大集;平常卖五斤粉面的、三斤粉面的时候也有;
天下雨了,就没买的了,所以也不能天天这么挣。是吧?”
“大伯,您就这么信神信鬼?”李向南问。
“没办法了又不能不信,是吧?”
“我这买的是价粉面,正经
粱粉。”
“给儿娶媳妇?”
“存银行,得利息?”
“四千九百多块。”
“还得钱积
德,挣下人缘。”
“有个会替你们算账的县委书记好不好?”
老一时呆住了:“那…咋办?”
“我想挣够六千。”
“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都说您看一买卖就有账。”
“您想挣到多少钱?”
“房已经盖下了。”
“怎么积德、挣下人缘?”
老不好意思了:“是。”
“是是是。”老连忙
。
“是。”
“您怎么知?”
六块。”
“三十六块钱刨去十斤粉面的十块钱,再刨去这六块,不是一天挣二十块?”
“不存银行,存不惯。”
“这犯法不?”老看看李向南小心问
“我在山上修上个一间房大的小庙,供个龙王,犯法不?”
“我不打听您姓名。我就是知您姓名,也替您保密。我说话算话。”
“我…”
“您是南垴村的吧?”
“盖房?”
老难为地笑笑,没说话。
“存到银行,一大把票变成一个小卡片,就好像被骗走了一样,不如藏在砖
里、米缸里实在。是吧?”李向南揶揄
。
“您可真会算账,您是当会计的?”
老一笑:“照人家说的,您像。”
“置家?”
“还有这些黄瓜调料呢!”老一指方桌上的蒜泥盐
罐、芥茉罐、醋罐、辣椒罐说
。
“您犯哪儿的法?”
“一个村,四百多人,是四百多人吧?”
“这都是我县委书记的地盘,我能不知
?”李向南说“你想给村里
钱打
井?”
“大伯,我跟您商量一下,这么办好不好,我给你们请个打井找
李向南在方桌旁的小凳上坐下,烟递过去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两个人
着了烟。“您能不能告我句实在话,您现在攒下多少钱了?”
“光有钱就能防老了?”
“为求个雨。”
李向南垂下,脸
沉地使劲
着烟。
“不好说?咱俩个朋友,您有事和我商量,我有事和您商量,兴许我能给参谋参谋。”
“钱是挣到怀里的怕少,说到嘴上的怕多。”李向南笑嘻嘻地看着老。
“连吃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这县委书记就犯了国法啦。”
“不,我们村打了十几辈井也没打
过
。我是想…想修个龙王庙。”
“人家怎么说?”
“是一块一斤吧?”
“犯法。不是您犯法,是我犯法。”李向南说。
“啊…是。”
“有时候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