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二十五章(2/5)

典型,就这一件事也能把自己了。到时候,还不是哭都来不及?孙讲过,可胜在敌。要在政治上不失败,首先要注意自己没纰漏,不被人抓住把柄。这是他几经挫折得到的最大教训。

“还有,你也别太死心了。”老婆在后面又有话了。

说这话时他有无限慨。“好就好在投降”他脑里自嘲地冒一句评《浒》时的语录。是啊,自己好像也在投降。过去持的一东西不知不觉改了,自己骂什么别人?有什么脸?这不是玉珍提着暧壶从前面灶房打回来了,看着她那成弹簧卷似的发他就别扭。过去他在农机厂,专门对青年工人讲过,男的发不要长,女的发不要,要“俏也不争”这是他好长时间不断自得地重复的一句话。可是后来,连老婆也悄悄了发,他居然也没说什么。说什么呢?社会风气潜移默化,全然变了。他现在看不起老婆的只是土不土洋不洋,要脆就像那些会打扮的姑娘们一样,得像样,怎么她一就卷羊一样奓着,一寒伧劲呢?他看着老婆给两个茶杯

大老张扭过看了一下外屋放的两件旧家,一个就是那个黑污油亮的红漆柜,还有一个同样黑污油亮的红漆方桌,再加上炕上两个黑糊糊的红漆木箱,这就是他的全家当了。

“可以,可以。”潘苟世连连,他到外屋掂了一下壶,空的,便不满地看了一老婆,玉珍立刻拎上去了。他又回到里屋同大老张说话:“还是这的好,咱们看不惯那清淡亮的颜。我本来不想这些东西,我这个人不讲究这一,在农机厂这么多年,也没过一件家。”

“什么当枪使?我是自觉自愿,不能对不起顾书记。一个人要连这好歹都不知,还算个人吗?”他唾沫星飞溅着。他是重视忠诚的,他常常给下属们讲:咱们起码要向诸葛亮和关羽学习,人要有人品,忠诚老实,鞠躬尽瘁。

“潘书记,你那是朴素嘛。”

贵人抬步难。潘苟世刚门,就差和一个穿蓝帆布工作服的人撞个满怀。原来是给他油漆家的大老张,县木厂的油漆工,横岭峪人。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往后甩了一下手,抬脚往外走。

“这个,等会儿再说吧。实在不行,叫叔伯和侄他们面办,我少面就行了。”说着,他一甩手。他甩手的姿势也是独特的,右肩低着,右手缩在下垂的衣袖里,好像是唱戏的抖袖,由里往外一甩。实在不耐烦了就连着甩几下。

“搞摆设讲排场有什么意思?无聊得很。现代化也不是在这儿化。”潘苟世烟吐雾说得起劲了,气中带着鄙夷。他过去最厌恶别人家里左一右一摆设,溜光净穷讲究,走去手脚都没地方放,真不如一家就拉过小板凳来坐自在。他一直以自己家的简陋为荣。但现在,前这亮光光的新式家迎面堵着他的嘴,话一拐弯就又转了:“这会儿是乡随俗了。同志们都鼓动我闹,木料送到院里,也罢,随便闹上这两件吧。”

他痛苦了。竟然立在门,两有些发呆起来。人一生有两大恩是必报的,一个是知遇之恩,像顾荣对他;还有一个就是父母的养育之恩。他十六岁那年正上初中,父亲伤寒烧,他给父亲披上一块油布,冒着雨连走带爬,上坡过沟,背着父亲十里地,蹚过湍急的横岭河送到医院。因为跪着用膝盖爬坡,膝盖磨得骨来了,血淋淋的。从那时起,他这孝的名声就传开了。他惜这个名声,心中也真有那孝心,至今一想起父母省吃俭用,手战抖着把换下的钱到他袋里,供他上学,他就鼻发酸。此恩不报,还算人吗?

“这颜还可以吧?”大老张用手轻轻摸着油漆过一遍的家,自我欣赏地上下扫看着。

“我看你对新来的县委书记有成见,群众对他印象都好的,叫他李青天。”

玉珍想张嘴说什么,一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就不言语了。这个孱弱的女人原来在县招待所当会计,自从嫁给潘苟世,就又佩服他又怕他,也越来越担心他。他事太凶太绝,谁要用上他了,他真能像条狗似地咬。农机厂不下去了,垂丧气了一阵,到了横岭峪公社又缓过气来,梆梆地抖起威风来。别看人们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女人的睛却能看到隐藏在后面的各不满。她什么都不说,可她心里什么都明白,所以她什么都担心。潘苟世什么都说,什么都有态度,可他的睛其实什么都没看见,所以他也什么都不怕。

潘苟世客客气气地把他让到屋里,又拿烟,又火。有人说他见当官的后襟短前襟长,见老百姓是前襟短后襟长,也不尽然。不是什么,只要是他属下,他都敢骂;可是非他属下,哪怕是个老百姓来找,他都客气得脸不离笑,手不离烟,又又哈腰。他明白自己的权力范围。

“他们的事,你也不都清楚,你别叫别人当枪使。”

“潘书记,遍漆了吧?今天该上二遍了。”他笑呵呵地放下油漆桶,老朋友似地随便拉过个小板凳。

“他不是明摆着想排挤顾书记,想在古陵称王称霸?”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