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绷住嘴,一动不动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跟着站了起来。
“谁要认识他?认识不起。”小莉哼了一声,讽刺地说。
“那你要考虑你的态度、方法上有没有问题嘛。”
“你们迎的规模是不是搞得大了些?”郑达理看着人群问。
“诉什么苦?”郑达理问。
“郑书记…”
李向南看了郑达理一,低下
烟。他没想到事情这样迅速地发展到这一步。现在,要让他在或是抛弃主见、或是被免去职务之间
抉择吗?“郑书记,”他申辩
“您能否听我把古陵的整个情况详细谈谈?”
这就是政治的可怕。蓄之既久,发之甚快。自己一个多月犯的对立面,突然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
上汇合起来,对自己着着实实来了个全面打击。
郑达理不快地斜着瞥了一下。
一群人正在街上围着顾荣诉说什么,看见郑达理同李向南走过来,顾荣摆了一下手,他们便都闹闹嚷嚷涌过来。
郑达理温和地笑了笑:“当然,这些小事,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我也从不求别人都这样。因为你是我老首长的孩
,所以,我们谈得随便一些。”他又慢慢蹭了蹭烟灰“向南,我前前后后说了这些话,你能接受吗?”
“大了些,我们自己把酒菜钱
“有这么回事吗?”郑达理转问李向南。
“扣什么工资?”郑达理奇怪地问。
“我这次来古陵,一方面是听到古陵同志们的一些反映;另一方面,也是省委书记顾恒同志指示我关心一下古陵情况。”郑达理说“有些事,如果解决不了,为了古陵工作,也为了你好,地委不得不在组织上对古陵重新
些安排。”郑达理说到这里,温和地看着李向南“你考虑怎么样更好啊?”
郑达理审视地上下打量了李向南一下,李向南无以解释地苦笑了一下。
“我准备回省城呆一阵,找我爸爸诉苦去。”
“对同事都不能负责,还能对其他什么人负责?”
郑达理转看了看李向南,又看了看小莉,有些奇怪:“你们还不认识?这是你们古陵县调来的县委书记啊。”
“小莉,你这匆匆忙忙的啥?”郑达理又转
问
。
“地区电业局金长来检查工作,我们
迎了一下,李书记说我们吃喝铺张,扣了我们工资。有人扣了一个月,有人扣了三个月。”
郑达理看着她的背影,停了一下,转过来
为不满地看着李向南:“向南,你才来一个多月,积怨怎么这么广啊?”
“是扣了他们工资。”李向南答。事隔几日,今天突然跑来闹借钱,他一
看
了这事的政治背景。
“郑书记,关于下乡要解决的问题,我事先曾两次找老顾商量,但他本不听我谈。开会,他又不来。”
“我?”小莉转过脸,和李向南的目光相遇了。李向南沉默着。小莉目光复杂而怨恨地看着李向南“我在古陵没法呆。”小莉气呼呼地说,一转
,走了。
郑达理看了一下手表,站了起来“好了,咱们去县委开会吧。”
一小招待所到街上,迎面碰见行走匆匆的小莉。
“小莉。”郑达理亲地打着招呼。“郑书记,听说您回来了,我还没顾上看您呢。”小莉说
,同时冷冷地瞥了李向南一
,便转过目光,像不认识似地不理他。
“好了,先不谈了,”郑达理不快地摆了一下手“到会上和同志们一起谈吧。”
他应该怎么办呢?既要在这位地委书记面前表现谦谨的顺从,这是赢得他的理解和信任所绝对必需的;又要坦率陈词,持自己大刀阔斧、励
图治的路线。这个矛盾,大概他如何努力也很难解决。
李向南张了张嘴又闭住了。
李向南垂着烟。
“郑书记,您看,我当着您面就又弹了一下,我这习惯可改不了啦。”李向南低看了一下,连忙解释
。
“郑书记,”李向南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老顾他完全不同意我在古陵要推行改革的工作方针,我和您就坦率地直说了,他实际上是采取不合作和反对态度的。我想说服他,但他很难说服。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停止了工作。我是县委书记,应该首先对全县五十万人负责。”
“下乡两天,理那么多问题,你都不和老顾打招呼。一二把手之间搞成这
关系,这不正常嘛。”
郑达理了
“如果能接受,我想古陵的问题就好解决一些。”郑达理说着,开始
实质“你工作
情是有的,也很有些锐气。但现在也
了不少问题,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很有些独断专行。”他停顿住,看了看李向南。
有些震惊。他看着郑达理,手却不由自主又在烟灰缸上弹了一下。
“你们不都是电业局的吗?”郑达理皱着眉说“这闹哄哄的是什么啊?”
“找县委借钱。我们被扣了工资,生活实在有困难。”
“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