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抬看到了汽车旁站的这伙人，说：“你们也是记者吧？”

罗成一路黑着脸来到山上神农村，看到的是一村穷困。

罗成一笑：“是不是说来者不善？”

速公路两边山坡上的鱼鳞坑被石块垒着，还刷着白，里边的树很好看。岔路山谷两侧山坡上，从速路一掠而过也能望见一些鱼鳞坑。但是，越，离主路越远，鱼鳞坑就越不成样。很快就变成在山坡上垒几块石，刷一白。远看是鱼鳞，近看没有坑。罗成指着说：“这是在山上画鱼鳞坑。这门面装得好。”洪平安耸肩笑了笑：“官样文章到都是。”跟在洪平安后的秘书小张说了一句：“漫山遍野真的都搞鱼鳞坑，工程太浩大。”罗成瞪了：“要搞就不要嫌大，嫌大就不要搞。”

几棵老槐树盘在村，守着一些今人半信不信的神农传说。村里是一片破屋烂房。正是正月初五，家家门都贴着联和倒福字，也有一些村村的走亲串友。但这单薄的节日喜气遮不住各家各院的穷困。村里有所小学校

这样办事周到的办公厅主任，龙福海当了市委书记怎么没带过去？倒是带过去了那个叫立凤的女人。那又是个如何“更得用”的角？

小李说了一句：“下雪天一个姑娘家开这么快，真不要命。”

洪平安回答：“是立凤。”

听说路边山上就是有传说的神农村，罗成让停车。

众人便都看前面雪亮灯光中急驰的红托车，上边是个穿红袄的女孩。

洪平安拍了拍司机肩膀：“能持吧？前边天州地界，咱们就休息一下。”司机小李是个方脸小伙，正打哈欠，了，摇说：“没事。”罗成问：“是不是没睡好觉？”小伙连忙摇：“不是。”洪平安扭解释：“年轻人是烟瘾上来了。我和他们打过招呼，您不烟，也讨厌别人烟，让他们开车时忍祝”罗成一挥手：“你怎么知我不烟？我是上班不，下班。我讨厌机关在我面前烟，从不讨厌老百姓在我面前烟。”他拍了拍小李后背：“你算老百姓，照不误。”

沿着山路往上走了没一会儿，罗成就发现了什么。

一天州地界，洪平安就负起对罗成沿途介绍的责任。他指着两座人般对峙的大山说：“这就是天州山门。炎帝黄帝大战到这里，炎帝在山门里画了一条线，表示退到此为止。黄帝在山门外画了一条线，表示永远不许炎帝再山门一步。”

罗成对这位办公厅主任添了一分警惕。还没见面就对你如此熟悉，总有些特别。

罗成不过借此说明自己注意力已不在刚才的话题上。

三天州地界时，天飘开了雪。洪平安正指着天州路牌对罗成介绍，一个穿红棉袄的女孩骑着红托车从后边追了过来。罗成疑惑了：“怎么又来一辆？”司机小李说：“还是早晨那辆，后来被我们超过去了。”女孩大声问：“这雪会下大吗？”小李摁下车窗回答：“难说。”女孩问：“你们是去天州吗？”洪平安和小李共同回答：“是。”女孩似乎放心了，拉下盔，又急速开到前面去了。

罗成看着两边千沟万壑的山岭沉默不语。门面工程修得很气派。路两边陡峭的斜坡上，一个个用石块垒起的鱼鳞坑着树，也颇装地方官的政绩。当两边群山更加陡峭巉岩时，洪平安介绍说：“曹曾经领兵作战到这里，他的《苦寒行》一诗‘北上太行山，艰者何巍巍，羊坂诘屈，车为之摧’就是写这里。”罗成说：“史籍记载不是在山西壶关吗？”洪平安说：“另一传说，就是在天州。”

罗成笑着跟了一句：“炎帝神农氏从此就闭关自守，专尝百草了。”

洪平安又指着这一段劈山修来的速公路说：“这是咱们天州的门面工程，还是龙书记当市长时修下的。”小李跟了一句：“龙书记给天州办了不少实事。”

罗成问：“是女的？”

洪平安问：“罗市长听说过这个人？”罗成看着车灯照亮的黑暗街没回答。他不过是似乎听到一些传闻。洪平安解释说：“天州驻省城办事也是立凤亲自兼。龙书记来省里开会活动，她张罗联络得多。你在省里可能见过她。”

洪平安拿一份天州市地图，展开递给罗成：“前边再有三十多公里就天州地界了，您看看图，沿途想停哪儿看哪儿，也有个宏观。”说着，他在地图上指划了行车路线，指明现在的行车位置。罗成一边看一边表示满意：“我到什么地方，想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地图。”洪平安笑着说：“我知。”罗成奇怪：“你怎么知？”洪平安说：“您在咱们省算是知名人哇。”罗成说：“知名是十年前的事，这些年没什么名了吧。”洪平安说：“反正听说您要来，市委市政府大院上下震动。”

车拐下速公路，了一条伸向沟谷的岔路。洪平安指着一旁上山的崎岖小路说：“往上走半个多小时，能到神农村。”又指着柏油岔路说：“沿路往前可以到神农乡。”罗成四张望。路下河滩里，一个老农驼着背走过来，后面一颠一颠跟着一驴。驴停住，啃起路边一棵小树的树来。老农转拉过驴的缰绳，用手中的树枝它，一边一边说：“你当你是，想吃啥就吃啥？”

罗成笑了笑：“你怎么知？”老农说：“刚才有个记者姑娘家，骑的托坏了。”老农指了指掏手机的洪平安：“打那电话，和你们联系来着。”罗成问：“女记者呢？”老农指了指旁边：“那不是，坏的托车停在这儿，她人上神农村去了。”罗成一伙人看到河滩低凹一辆摔坏的红托车掩在树丛后。

罗成与左右相视了一下，又问老农村里乡里怎么样。

罗成却指着一辆超到前面去的托车说：“一个妮开的托车，比咱们汽车跑得还快。”

罗成听了讽刺地一笑，走过去：“大爷，你这几下得好。”

怎么没把你带过去？”洪平安回答：“龙书记那儿有更得用的人眩”罗成显得很不经意：“现在市委那边办公厅主任是谁呀？”

老农说：“养为了下，养为了犁田，养为了啥？说是为了致富，可我们没富。”罗成接过话说：“您的意思是，养没用。”老农说：“可不是没用。”说着，拉上驴往前走了。

罗成一指上山的路说：“走看一片，不如下看一，咱们上山去神农村看看。”洪平安又一指岔路：“是不是连神农乡也一同看看？让车开到神农乡等着，我们连村带乡看完多两个多小时。”罗成。洪平安吩咐两个司机开车去乡镇等，又叮嘱：“先不要镇，不要惊动，我们下了山，你们和我们一起。”罗成对洪平安的妥当安排十分满意。这“微服行”威风全在突来乍到。

洪平安笑了笑：“我刚才说的震动是中词。细分，当然反应不一。”罗成问：“都什么反应？”洪平安说：“我这是理论上的估计，没实际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