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副总经理呢？”小秘书说：“他们就在下边呢。”她指了指窗下院里人群。罗成说：“请他们上来。”小秘书看来人不凡，小心问：“您是？”洪平安说：“你就说，罗市长叫他们。”小秘书睁大了，大概在电视上没少见过，算是认来了，说等等，立刻跑下楼去。

龙在田说：“我们有技术，有安全。”

罗成往椅背上一靠：“这是要和旧风彻底决裂，迎接新风，是吧？”

三

罗成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魏二猛不在，你们什么主意都不敢拿是吗？你们知不知我这个当市长的多少得着你们？”龙在田连连：“那当然知。”罗成说：“刚才一个封建迷信，你们已经遮遮掩掩，现在是不是还准备来假的对付我？我告诉你们，我这几天就骑车转你们黑三角，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查到一个地图上没标的矿井煤窑，就算你们一条虚假罪。”

罗成说：“找个地方。”一群人前请后拥地簇着罗成到了会议室。

罗成说：“给我找份全的示意图来。”

罗成拍了拍桌上的地图：“上千个大小煤井煤窑，技术安全加在一块儿不到二十个人，怎么监督和解决技术和安全问题？”龙在田说：“各矿主自己应该备安全技术人员，我们对这有要求。”罗成说：“有什么要求？要求了以后又到没有？我路上看见这两个煤窑，大概毫无技术安全可言。现在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个初步印象，黑三角开发区其实就是一个租摊位收租金和理费的机构啊？”有人把名册拿来了，给罗成。罗成放在一边拍了拍：“这些我再慢慢查。”又接着说：“往下你们不说，我大概也知了，煤井煤窑地优劣定价收费，产量收费，还有呢？”龙在田说：“允许他开掘的采界大小。”罗成说：“其实哪个井掏下去四面八方越界开采，你们都不会去底下查。”

龙在田笑不笑地嘿嘿了几声，算是没否认。

罗成说：“看来你们也在黑三角搞原始资本积累，是不是？”

罗成一指洪平安：“这我不用介绍吧？”几位副都知洪平安，说：“早就认识，龙书记当市长时来这里，洪主任就跟着来过。”罗成介绍了叶眉王庆，说：“今天咱们算不上正式开会，二位记者就都在场了。黑三角开发区是老龙抓的，我来既不是正式检查工作，也不下什么指示，和记者一样，算是采访采访，你们看行吗？”都说行。

他自己接着把问题回答了：“那一共有七百多号人吧。”

龙在田转着脸左右看了几看，对一位说：“叫他们去收费理和稽查，把最全的拿来。”一个副去吩咐了一下，有人拿来了黑三角煤井煤窑示意图。

龙在田很困难地看看左右，七八个副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办。

七八个副中有一个副黑短着一张脸，很有些为首，他是常务副区长，姓龙。他将其余几个副一一了介绍，有副区长，有副局长，有副总。

罗成接着说：“那我第五个问题接着就提来了，你技术、安全各有多少人？”龙在田说：“各有几十个吧。”罗成又接着问：“你的收费、稽查连你那稽查大队有多少人？”龙在田看看左右说：“大概上百吧。”罗成指着对方：“你是不是说话不老实啊，一增，一减，把你们人名册全拿来。”龙在田挠了挠后脑勺，改说：“我记差了，技术有十来个，安全有七八个。”罗成问：“收费稽查连稽查大队呢？”罗成看龙在田回答困难，一伸手：“去把名册拿过来。”

罗成接着说：“我第二个问题是，我路过看了两个小煤窑，一个铁斗车推煤，一个人工背煤，没细看，就知生产技术安全条件都差得不能再差了，这样原始的生产方式，怎么保证安全，怎么保证有效利用矿产资源？”龙在田看了看左右几个副，又嘿嘿了几下：“那是个别现象，少数矿主还在原始积累阶段，等他们有了积累，我们就要求他们生产规模化、技术升级。”罗成说：“你们应该对开发区大小煤井煤窑都有数吧？”龙在田说：“那当然。”他一指会议室墙上一幅地图：“主要煤井都在上面标着呢。”罗成转看了一，刚才门时已经注意到：“全吗？”龙在田说：“基本全。”罗成说：“我刚才看的两个煤窑，上面有吗？”龙在田说：“那可能是新开的，没有。”罗成打量着对方：“几百米都已经挖了，怎么是刚开的？”

罗成说：“我今天采访到这儿，魏二猛回来，打我手机报告我。”

罗成说：“你也姓龙，莫非也是龙家村的？”

龙在田一耸肩嘿嘿了几下，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龙在田说：“都有，有开发区所属矿，房地产，餐饮业。”罗成问：“都在哪儿？”龙在田说：“黑三角有一，主要在外。”

龙在田开始额的汗。

对方一笑：“我就是和龙书记老家一个村的，我叫龙在田。九月初二生的，易经乾卦‘九二见龙在田’一说，起名龙在田。”罗成说：“你也东方文化的嘛。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们楼下挪门迁雕像改风，有理由吗？”龙在田搓着手嘿嘿地不知说什么好了：“现在确实说不理由，已经拆了，就请罗市长允许我们原计划挪了算了。要不，反而。”罗成说：“这是你的主意吗？”龙在田很困难地嘿嘿一笑：“你别看我起了这么个名，我对这是一窍不通。”罗成问：“那是你们哪位请来的？”都摇。罗成说：“那就是魏二猛自己的主意喽？”龙在田低着嘿嘿了好几下：“可能是吧。”罗成轻轻拍了拍桌：“什么叫可能是，他人呢？”龙在田一摊双手：“不知。”罗成说：“怎么和他联系？”龙在田又一摊双手，摇了：“这几天和他联系不上。”罗成说：“为什么？”几个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罗成打开看了看，放到一边：“我提第三个问题，现在黑三角整个挖煤是什么样的技术规模平？先要对你们说一个背景材料，我大学毕业后就在煤矿过两年，十几年前当县委书记时，那里的煤矿我都下过。你们说话别假招，我这几天要一个个矿井对你们讲的情况。”龙在田讲了，这儿的煤井分五类，最差的就是背煤的那，五类；其次差的是罗成见的弯腰推铁斗车的，四类；一类比一类成规模，技术也好。“第一类，”龙在田说：“除了不是综采，就算是比较现代的煤井了。当然，”龙在田一摊双手：“和咱们天州煤矿大国企比，还是差一些。”

龙在田扭冲一个副总摆摆手，那个副总去了。

罗成说：“我再问开发区除了卖摊位，还开发了什么？”

罗成说：“那我就问到第四个问题了，黑三角本来就有一家国有天州煤矿，现在你们漫山遍野开小煤井小煤窑，破坏了天州煤矿的采掘。”龙在田说：“互不矛盾，他们挖层煤大层煤，小煤井小煤窑零敲碎打。”罗成说：“这一我还要细调查。连着的问题是，黑三角本来就是一个四面围山的盆地，多年来涝多旱少，地下层结构我了解过，也比较复杂，你们这遍地开井打穿了层，造成天州煤矿透怎么办？”

一会儿，呼呼啦啦上来七八个。正的不在，副的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