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三角多下点心思,和你那侄子魏二猛电话勤点,要把罗成对付好。”魏国点头说明白。
龙福海又说:“都说防火防盗防罗成,我看,咱们也真该好好防防他了。”
赵平原和龙少伟一块儿进来了。
魏国套近乎:“你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龙少伟稳稳一笑:“赵大哥请我。”赵平原笑着说:“是你给我面子。”白宝贵也笑着巴结:“你们搞什么合作呢?”魏国添话说:“他们二位肯定是强强合作。”龙少伟指着赵平原说:“我比不上他,我们俩只能算强弱合作。”赵平原笑道:“少伟,还是颠倒过来说吧,你是强,我是弱。”说着,两个人坐下了。
赵平原对龙福海说:“听说要搞天州梆子会演,我老爷子还想回来看看呢。”
龙福海一下坐起身来了精神:“你让他来。吃住看戏我都安排,要专车去接也可以。”赵平原父亲过去曾是天州地改市之前的地委书记,提拔过龙福海,后来又去省里当过省长,又干过省政协主席,现在也还是龙福海到省里要跑到的人头之一。赵平原说:“我刚从省里回来,没和我老爷子少说天州的事。”龙福海大盘脸上一双眼睁得十分冒光:“往下讲,他说什么?”
赵平原说:“我老爷子说了一句话,饼闭咭渍垩健!
一屋人互相看了看,体会这句话。
龙福海点点头:“讲得好。该折的,早晚要折。”
四
罗成、叶眉趁着雨小一路下坡骑到了精卫乡煤矿。
这是黑三角开发区精卫乡的乡属煤矿。矿井前一片办公平房,停着几辆豪华车。罗成、叶眉刚靠近,门开了,魏二猛弓着腰举着伞出来迎罗成。他伞张到罗成头上,挥手吆喝着,出来一二十号举着伞将罗成、叶眉接到屋里,车和摩托也推到房檐下。魏二猛连连点头对罗成说:“我附庸封建风水文化,惹罗市长生气了,真是罪该万死。”罗成说:“风水文化可不罪该万死,用得有道理了,就是建筑环境学,用得没道理了,才是招摇撞骗。”魏二猛弓着腰点着头拱着双手:“罗市长说得对,我年轻没经验,从这个极端又摆到那个极端去了。我一回来就到处找您。”
罗成说:“我手机开着呢。”
魏二猛抱着拳,左右颠着脚,好像冻着了一样:“不敢给您打,只想这样找准您的路线迎住您,才算礼貌些。”魏二猛招呼人拿来干毛巾给罗成、叶眉用,又让沏茶倒水,还照顾叶眉:“欢迎咱们省最大腕的记者光临黑三角,欢迎曝光黑三角各种问题,帮我们改进工作。”
罗成看见这个字字句句像喂开心果的年轻人,也便明白龙福海怎么被他哄舒服。魏二猛说:“还有二位,办公厅洪主任和报社王副总编呢?”罗成说:“他们今天整理资料。”魏二猛依然像冬天冻着了一样双手紧握一起,左右颠着脚对罗成说:“您要资料,我让他们有什么给您备什么。”然后指了指周围人群和墙上几张生产图表:“这几位是精卫矿的主任副主任和一些部门负责人,您想了解哪些情况,让他们汇报。”
罗成面对一群人说:“我只想了解一条,安全问题。”
魏二猛说:“安全没问题,这是黑三角一类矿。”
罗成一指面前站的这些位:“你们下去过吗?”
一群人都目光闪烁了,支应道:“下过。”
罗成哼了一声:“那今天都跟我一块儿下去看看。”十几张脸为难了。魏二猛却弓腰点头说:“没问题,我们都跟着罗市长下。”那位来黑三角第一天就见过面的副区长龙在田说:“罗市长,您先歇一歇,让他们先派人下去褒暗溃四处检查一下。”罗成说:“咱们下去就要先车溃工人们天天下呢,你们车缆穑坎宦捺铝耍咱们这就下。”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到了竖井,坐着升降车往几百米深处下。
罗成看着身边一二十个挂着负担的脸,就知道这是一群下井就悬着心的人。叶眉挨他站着,张望着哗哗上移的井壁,罗成感到她也有一种生疏的紧张。要是没有旁人,他或许会揽住她的肩膀。升降车停了,他们进了一个比较高大的水平巷道,沿途亮着电灯,每个人头顶的矿工帽上也有灯。魏二猛撑足了胆显得很开道地在罗成前面走着。走了几百米,拱形巷道矮了窄了,巷道到头了。魏二猛看着左右:“是不是就到这儿?”罗成说:“工人呢,这根本不是采掘面哪。”有人指了一下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洞:“还要从这儿过去。”罗成蹲下身看了看,又拿矿工帽上的灯照了照:“这得爬过去。这一段有多长啊?”人群全说不清楚。有一个说:“大概有一二百米。”
罗成站起来:“看来你们个个都没有真正下过井。”
魏二猛说:“罗市长下到这儿就行了,再往前怕您危险。”
罗成说:“你不是说很安全吗?”龙在田大概是最胆小的一个,不时看着回去的路:“罗市长,今天就到这儿吧。”说话的声音都不太对了。罗成说:“我今天不见工人不算完。你们谁跟我去,自觉自愿。”叶眉先猫腰钻进洞里:“我在前面。”罗成跟着也猫下腰,回头看众人:“哪位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