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福海瞄着立凤，今天这个小娘们儿真让他有刮目相看。

罗成的车队最先赶到天州煤矿。天已晴，矿区汹涌着人群，有工人，有井下被封工人的家属，情绪动。煤矿已成立了抢险指挥，指挥就设在竖井附近的一间大平房内。罗成等市领导一到，一群着指挥红袖章的煤矿领导们就迎了上来。焦天良上来报告，太县能机动的力量全都赶到黑三角了，他一指那边一片转着警灯的车辆和车旁整队肃立的公安、武警、工程抢险等队伍，说：“大批力量还在往这儿调集。”孔亮和女娲县县委书记也上来报告，该调集的力量都调动了，有的已经到达，有的正在路上。罗成对天州煤矿主任说：“市里的大队人还在后面。”然后与众人了指挥，指挥挂了大号示意图。主任是个个儿大国字脸，他指着图说：“因为井下量骤然增多，超过排能力，竖井一千米107平巷被淹，同时，与107巷相通的回风巷也被淹，二百多工人被困在几个工作面上。因为其中一个工作面于平巷，估计现在二百多人都被到这里。现在的危险是，如果竖井内位再增加，他们会被淹死，即使不淹死，通风堵绝，空间狭小，很快也会被瓦斯闷死。”

立凤和龙福海走在最后，立凤指了指墙上赵彪的两幅字：“把它下了吧。”

罗成问：“现在排情况如何？”

立凤坐下说：“我还让他们起草了一个必要时你在电视上对全市市民的讲话稿，另外还准备草拟一份给省里的报告，针对几情况，最后是什么结局，就选用哪一。”龙福海盯了一会儿立凤：“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总算我这辈看你这个人没看错。”立凤说：“现在别说那么多虚话了。这时候千万不得一气。你这气一足一虚，关系大局。”

三人走了，外面警报响成一片，三个县的队伍全开向四面山上。

。无论救得人救不人，事故一结束，立刻召开常委会，最大力度的分决定。”

龙福海站了起来：“这我知。”

一伙人找到了替罪羊灵活过来。

他对焦天良、孔亮还有女娲县县委书记三人说：“这四周山上的天池原来就分属你们三个县，现在立刻带上你们的队伍开车上山，去查那些大小天池面情况，小的周边走就能看清楚，大的我考察过，有船有木伐。见到漩涡和不明，立刻想办法用沙袋泥包不论什么手段把它堵上。你们的后续队直接调往山上，现在天还亮，抓时间，天黑了，无论用车灯还是用什么灯照明作业。”三个人领命要走，罗成又加话：“调动你们的全力量，有什么困难，市里大队到了会去增援你们。”

秘书通报，赵平原求见。

龙福海回到办公室独自闷烟。他知这件事不得了，真要死伤一二百人，光拿掉魏国、魏二猛一帮人未必能待。要是没有罗成和他对着，这事还有希望丢卒保车、丢车保帅圆过来；有罗成对立着，自己难逃庇护魏二猛终酿成事故的责任。立凤拿着收起的两轴字来了：“我安排人起草一封问信，问死难家属。”龙福海说：“人还没死，你就问开了。”立凤说：“几情况都好准备。还起草了一封嘉奖电，嘉奖抢险救援成功的全人员，都以市委的名义。”

立凤说：“赵平原有一座泥厂，靠路影响城市规划要拆迁，罗成让划地给他，两边价，亏他多少还补了他多少。”

三

龙福海说：“下了吧，挂在这儿扎的。”

纪简明问：“要不要双规魏二猛、龙在田？”

五个人站起来，各自收拾面前的东西，退场。

龙福海说：“双规什么？这次又不查他们经济问题，就这欺上瞒下假报告犯渎职罪，把他们一到底开光就完了。分要单纯，要果断，不牵扯七八糟的。”而后又说：“看来光分一个魏二猛、龙在田，端掉开发区整个领导班，还不足以平掉这件事，对分工财贸的副市长魏国也可以考虑降职或撤职分。”

罗成说：“情况急，我先第一个署，然后再讨论第二步。”

龙福海背着手在屋里踱着说：“黑三角一事，把个赵老吓得也缩了回去，真是世态炎凉啊。”停停又叹：“现在开始要走麦城了。”立凤要张嘴，他一伸手：“你放心，我不过是说说，绝不一分气。扭转乾坤的事，我不是没过。”

龙福海和立凤换了一下，说让来。

赵平原来了。龙福海坐下问什么事？赵平原客气地扯了几句，而后说：“我老爷那两幅字写得不理想，他的意思是收回去，以后再给你们重写。”龙福海又和立凤换了一下，对赵平原说：“那两幅字就在这里，愿意留愿意收都尊重赵老的意见。”赵平原打开确认了一下，卷起说：“还是收回吧，他对这两幅字确实不满意。”龙福海与人为善地了。赵平原临走说：“罗成前一次拆我金银城歌厅，确实欺人太甚。这次拆我泥厂，倒还算公。”

龙福海对立凤说：“再就黑三角事情起草一个通报全市的文件，还可以把罗成、洪平安基层的作风表彰一番。”敲锣擂鼓壮了一番声势，龙福海觉得大致只能如此了：“今天是周五，就此收摊吧。”立凤问：“咱们市委要不要二十四小时负责人值班？”龙福海一摆手：“指挥中心在罗成那里，咱们在这儿值班，白装样。”纪简明又问；“今晚是天州梆会演最后一场，你…”龙福海摆了摆手：“这情况我不场了，你陪赵老他们看吧。”

他溜了两步，指着窗外小雨霏霏的院：“这龚青琏我说散摊，他不到还真大放宽心走了。”立凤也走到窗前，看见龚青琏张着一把黑伞颠着脚踏着路几步到了他的车旁，一收伞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划了几条很利的弧线了院。龙福海说：“他到底还有站岸的意思。”立凤说：“站什么岸？真要罗成在天州组阁，有他什么好果吃？”龙福海叹了气：“你不知，自古以来就有招降纳叛一说，曹还懂得给张辽亲自松绑、赐酒压惊。再说，真要罗成组阁，这些脸变得可快了。”

龙福海说：“这个赵平原在讲什么呢？”

主任回答：“照煤矿安全条例，正常的排量应该20小时能够排24小时的量。现在井下不明真相突然增多，一下淹没了巷，备用泵也开了，位还是有增无减。”贾尚文在一旁补充他路上已掌握的情况：“现在肯定不光是一般地下，既不是岩溶，也不是老塘积。据质分析，大量的是地面。”主任又一指旁边墙上另一幅地形图：“天州煤矿在黑三角盆地中央，四周山上星罗棋布大大小小的天池，黑三角开发区的大小煤井很可能有的一透了这些天池的池底岩，一透了天州煤矿的某一条巷。”罗成转圈拍了拍地图：“好好的山湖泊，一片旅游风光，全被搞得黑糟乌烂。大小煤井全越界开采，我到井下检查，汗没先吓一冷汗。看来形势确实很急呀。”又问：“渗井再加泵呢？”主任说：“正在署，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如果再有不明真相的透来，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