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选择，其实也只是无可选择。

就在她朝着县衙走过去的时候，那半闭着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青年从里面走了来，守卫在外面的士兵纷纷向他问好。

丁君了，并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忽然有些沉闷。

陈彦背对着丁君，他甚至没有回。只听陈彦的声音沉静如：“我知你想说什么，也知你现在大概是怎么想的，但你的决定我并不想听，因为我的决定也并未改变。我，并不会让你难。”他说完之后，便大步离去，并不给丁君任何机会。就算是陈彦这样的人，也会拒绝面对某些现实。

丁君的目光望着半闭着的大门以及在门巡逻的守卫，心中想的却是那人。她手中拿着他送她的玉佩反复挲。那玉因为被她握着的时间过长而变得温，似乎带来一些温。

陈彦也看见了丁君，他稍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现在这里。不过比起丁君，他的反应要快一些。陈彦脸上不自禁的一丝微笑，然后就缓步向着丁君走了过来。

丁君其实很清楚自己最终的选择，她无法背叛门派，更不可能违背灭绝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立场很多时候是无法选择的。她是峨眉派的大弟，是灭绝的嫡传弟。师门、师恩，这些东西是她无法推卸的责任。

丁君站在街上，笔直路的尽就是县衙——这里现在被义军占领着。连日来，她都会来这个地方，但是一直没有更一步的事情。

陈彦略微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丁君，向她询问：“答应我，好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徘徊在这里，想去见他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因为选择意味着割舍。

另一方面，在胡军中的这段时间，也让她渐渐理解陈彦的选择。在千军万之前，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太过渺小。像他们这些习武的人在战场上确实可以杀死更多的敌人，有更的生存能力，但是绝不可能扭转战场的局势。这样的经历，也让她不可能去说服陈彦改变主意。

仿佛知丁君要说什么一般，陈彦直接说：“胡这个人格骄横，不是英主，我不想辅佐他，你们也没必要为了他白白牺牲自己。”他调：“朝廷的骑兵和之前的军队差别很大，你们不要意气用事。”

“先生！”丁君下意识的叫住了他，可是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早已经下定的决心，此刻又动摇着。准确的说，并不是她的决心动摇了，但是她却是迈不那一步。

陈彦却摇了摇：“我还要在留一段时间，义军还需要我为他们谋划策。不过你不用担心，在适当的时机，徐寿辉和明玉珍会护送我离开的。”

丁君一下停住了，她看见熟悉的影从那里面来——正是陈彦。有那么一瞬间，丁君甚至有转跑开的冲动，与此同时，她心里那一极为微妙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希望在此的人并不是陈彦的那小小希望。

两人的目光纠缠了片刻，陈彦开说：“你们尽快动吧，我走了。”

丁君中划过一丝毅，还有痛苦——不得不割舍的痛苦。

短短一瞬丁君忽然跨一步，她拉住了陈彦。

五个月了，我想他起义的消息应该已经经由各级传到朝廷，相信朝廷集结派来镇压义军的兵很快就会临境。我的意思是，你们趁现在汝宁还没有被完全封锁起来，离开信吧。”

丁君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颤抖。她了，然后问：“你呢？和我们一起走吗？”

陈彦回：“如今大大小小的战役你们也参加过几次了，应该知单人的力量在战场上很是有限。朝廷集结的兵和府县临时纠集的兵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你们留在这里并不会对义军的实力有太大改变。但是相对于你们自的安全，却危险了很多。”陈彦顿了一下：“我知你们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她这样想着，终于抬起脚步，朝着县衙走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丁君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特别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片刻之后，两人已

丁君一下愣住了，难以理解的神：“现在？如果朝兵压境，我们留下来，不是正好可以当个帮手吗？”

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