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儿的话，赶回清江侯府给媳妇收拾院，一天两趟来来回回跑了四五天，陪尽殷勤小意儿，这天一早，总算见了徐夫人一面，接了徐夫人和俞瑶芳上车回去清江侯府。

俞瑶芳有些怔神的答：“这话去年恬恬也说过，说别看阿爹好象多离不得洪姨娘一样，真要发卖了洪姨娘，或是给阿爹再寻个更好的姨娘，阿爹转就得忘了洪姨娘是谁，阿爹这样的，姨娘也罢，正妻也好，搁他不过是件衣服，要是有钱有本事，这衣服自然是越多越好，越新越好，越贵重越好。”

徐夫人着俞瑶芳的手指抖了几下，一气猛冲上来，直呛的咙发，泪模糊，好半天才恍过劲，拭着泪：“我就知…你们两个小妮，胆大包天，你比阿娘，我就放心了，阿娘没事。”

徐夫人听的新奇而愕然，瞪着俞瑶芳，俞瑶芳调度指挥了这件事，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上回又和阿娘有了那一番几乎敞开的谈话，再和阿娘说话，这份自信和随意已和从前全然不同，迎着徐夫人的目光，嘴角往下撇着，带着丝不屑的笑意：“恬恬还说，这世间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这样，就是那说着如何如何情不忘，立志不肯继娶的，妻是没继，可那妾，一个接一个的往屋里，难妾就不是女人了？这话再对不过。”

“阿娘，”俞瑶芳忙倒了杯温递给徐夫人，徐夫人接过低喝了，又平息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气：“是阿娘没用…”

“不是阿娘没用，是阿娘心太善了。”俞瑶芳打断了徐夫人的话：“阿娘光知替别人着想，可这天底下有无珠的人太多了，你对她好，她只当你可欺，阿娘往后别总这么大发善心，谁对你好，你再对谁好！”“你这妮，不得了了，正想说你，早上你怎么能那么跟你阿爹说话？那是你父亲，你怎么跟…那么不客气？”徐夫人没好意思说俞瑶芳简直就是教训俞盛世，俞瑶芳不以为然的看着徐夫人：“阿爹这样的，就不能客气着，从前你把他当天捧着，可捧成什么样了？差就捧个妾灭妻，搅得一家家破人亡，阿爹不是能敬着的人，他就得这么时时教训拘束着才能走在正上，不至于灭门的大祸。”

徐夫人神的看了好半晌，幽幽叹了气，转看着俞瑶芳：“洪姨娘跟了他十几年，我嫁来前就跟着他了，给他生了二一女，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是真正重洪姨娘，谁知，”徐夫人顿住话，又转看了外面骑在上的俞盛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这十几年的情份，他就这么说丢就丢开了。”

“瑶瑶，你老实跟我说，从咱们搬到城外，你和恬儿都了什么？”徐夫人直直的瞪着女儿看了半晌，突然问了一句。

“你不能，恬儿肯定能，你老实跟我说。”徐夫人往后靠了靠，着俞瑶芳，想绷脸，却怎么也绷不严厉来，俞瑶芳脸上的笑容不变，话里有话：“前儿我和恬恬说闲话，还说到阿娘呢，阿娘这贤惠没贤惠到地方，经了这场事，往后我肯定比阿娘，只要我好了，看这府里谁还敢欺负阿娘，就是阿爹也不行！”

俞瑶芳意外的看着徐夫人，徐夫人目光茫然的看着挂在车厢角上、晃动不停的银香熏球，仿佛自言自语般：“你翁翁…当年都说他和你太婆夫妻情，你太婆走后，我是孝里嫁来的，陈夫人和我同时门，如今一句犯了七，说送家庙就送了家庙，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徐夫人歪在车上，透过车帘看着车窗外喜气洋洋骑在上的俞盛世，这几天虽说俞瑶芳还是拦着不让俞盛世见她，可俞盛世每天了什么、说了什么，俞瑶芳都细细说给她听。

徐夫人听的直眨睛，俞瑶芳替她理了理上盖的夹被，接着：“所以哪，这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不能细想。阿娘也别多想这事，咱们这日过的好不好，在咱们自己，阿娘往后得学会真贤惠，把家守住，拘着男人不大错，这中间不用拘着什么手段不手段的，结果好才是真贤惠。”

“没什么啊？我们能什么？”俞瑶芳笑嘻嘻摊手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