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确实极疼我，”蒋鸿闻弦声而知雅意，也不动声的转了今天两人宴饮的正题：“伯父常教导我，万事须以国事为重，真是受益良多。”

蒋鸿在樊楼门前下了，刚穿过门，就有小厮迎上来，引着他一径往后园去。

“好一个万事须以国事为重！”五皇重重拍手称赞：“蒋相的风骨，不光我极是敬佩，大哥提起来也是赞不绝，最是当得‘相公’二字。”蒋鸿忙欠谢了：“能得寿王称赞，伯父若是知，必定兴得很，寿王此番领兵北征，也是众望所归，只要后勤得力，不过三五个月，必能大破旺丹，大扬我国威。”

五皇接在上房门，一见蒋鸿来，笑容可掬的拱手：“能和状元公把酒相谈，荣幸之至。”蒋鸿忙趋几步，长揖到底见了礼笑：“五爷是要折煞我么？”五皇哈哈笑着，客气的让着蒋鸿了上房，分宾主落了座，两人你来我往又风雅又客气你奉承我我奉承你，气氛良好的喝过四五杯酒，五皇才委婉的了正题：“…雁回兄如此大才，也难怪蒋相目你胜过亲。”

朝廷上下锣密鼓的忙着北征诸事，京城因为北安城失陷而酝酿的愤慨在一只只无形之手的　下，烈到简直一即发。

“在下倒觉得五爷在京城统筹，只怕也是众望所归。”蒋鸿睛亮闪的看着五皇，话里满满的都是话。五皇眶几不可见的缩了缩：“你是说…”

五皇站在樊楼的二楼转角，远眺着楼下两条街，旁边的雅间里不时传各义愤堵膺的痛恨怒斥声，仿佛个个都恨不能立拎刀上阵杀上几个北人，五皇嘴角渗丝丝讥讽的冷笑，暗想圣人说的真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都是别人手里的棋，一把把用来祭祀牺牲的那…

“嗯，是福也是祸。”蒋鸿的话隐晦之极，五皇却听的明明白白，确实是福也是祸，领了统筹调度之事，粮草能诸般事，、兵、枢密院各司等等诸般，能不能调得动可不是一旨圣命就能解决的，若是调动不利，误了战机，自己这一领命，可就不是福了。

“我知，”李恬拍了拍她的手：“我在局里，不由已，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俞瑶芳忧虑的了，她就是不放心，又能如何呢？

了半天，说还要去寻蒋郡王妃托付一二，我觉得说亲的事不必这么着急，原本想挡，后来想想，她托付就让她托付去，有件事忙着，省得她老唠叨我。”

俞瑶芳一听就明白了，忙了，低低的叹了气慨：“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你说是极是，我回去劝劝阿娘，阿爹断了倒是福气，这一场祸事，我们府上想沾也沾不上了。”俞瑶芳话一就觉不妥，忙看着李恬：“我的意思…”

送走俞瑶芳，李恬围着游廊转了半圈，转屋写了封信，吩咐青枝从黄家车行转给悦娘，悦娘正好在北边，就让她跑一趟北安府寻寻俞志宏，顺便再看看北安城的情形。

楼下通往禁中的街上，蒋鸿一白衣骑在上，不不慢的往樊楼方向过来，五皇睛一亮，‘啪’的收了折扇，转下楼，大步往早就定好的后园清静小院过去。

“这就得几位相公多多费心了。”五皇接了一句，蒋鸿看着五皇笑：“别人费心哪比得上自己费心，五爷何不拿下这一场大功？有五爷在京城统筹调度，寿王后顾无忧，必能早日旗开得胜。”五皇微怔，慢吞吞：“我倒是想，只怕…”

五皇回来的比平时晚了大半个时辰，李恬一边侍侯他换衣服，一边将徐学士和徐尚书的托付说了，五皇连追问了几句，忙让人取了外的长衫急急换了，一边收拾一边和李恬：“这事要，我得赶去跟大哥说一声，你先歇下吧，不用等我，晚饭我在大哥那里用。”说着，随手拿了把折扇，急急门去了。

“嗯，”李恬若有所思的了：“我也觉得不用着急，最好等一等，我总觉得…”李恬顿了顿，发现这话不好说，换了个说法：“寿王征在即，这一场战事劳师动众，必定不能拖久，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必定要班师回京，那时候，是胜是负，战事有了结果，京城如今的局也有了结果，不过半年一年的事，不如等京城大局明了，再定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