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顿饭功夫，周老夫人脸青灰中透着怒气，从禁中来上了车，径下往建安郡王府过去。

“这一个来月四哥儿天天歇在祝氏那里？”叶贵妃问，孙夫人怯怯的了：“嗯，爷记挂北边的战事，我不懂这个，祝将门，许能陪爷说说话。”叶贵妃没听完就一掌重重拍在炕几上，这祝氏、这祝家竟拿哄骗起四哥儿了，真当她是尊泥的菩萨么？！

“一个来月了。”孙夫人刚要准确的说多少天，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转成了个大概。

“这是她知礼贴，我就疼她这一条，可你到底年青没经过事，心地又纯良，不知那人心险恶有多险恶。”叶贵妃说到一半转向孙夫人怜：“当初我也是看中祝氏心机手段都有，唉，凡事都是这样，有好必定有坏，谁知她竟把这心机手段用到自己人上！”

“阿娘，您别说了！”孙夫人一声伤心苍惶的哭叫，钱夫人抬帕住角，连哽了好几声，叶贵妃里闪过丝明了，睛微眯，眉皱起又忙松开，钱夫人看样是不不顾到底了：“定国公府女眷个个不清白，那她还有个好？就算四爷不疑她，这闲言碎语、唾沫星也得淹死她！”钱夫人指着女儿，这回的真正是心疼的泪了：“不就是贵妃对她偏疼，四爷往她院里多去了几趟，就给她招了这样的大祸！这心计手段也太毒辣了，都说祝家人生下来先见血，个个杀人不眨，这话也不是白说，咱们这样的后宅妇人，谁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啊！这不光要了她的命，这话传的满城风雨，我们满府女眷哪还有脸活下去啊！娘娘啊！”钱夫人双手捂着脸，哭的一声接一声的。

想找那只背后的手啊，别的不用，就只看谁在事后得益最多，这话我记的最牢，我掰着指一算，娘娘想想，这秋棠棣单污定国公府女眷清白，定国公府女眷都不清白了，这谁能得利？”

“娘娘看着是自己人，她看着却是仇人呢！”钱夫人了一句，叶贵妃微微一怔，慢慢叹了气：“你这话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叶贵妃声音很缓，神情有些恍惚怅然，先老太后也说过和自己差不多的话，当年的自己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过老太后的愚蠢，后来老太后死了…叶贵妃轻轻抖了下，突然转看着孙夫人突兀问：“四哥儿多长时候没在你屋里歇着了？”

“这是你的不是！”叶贵妃转看着钱夫人先训斥了一句，钱夫人面一，只听叶贵妃接着：“这事一起就该过来寻我，怎么能等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儿才来？定国公府的脸面都要丢尽了！”钱夫人听完训斥，心里一松，急忙解释：“娘娘不知，那秋棠棣一回过堂说跟小妾有染，我就想来寻娘娘说说这事，请娘娘拿个主意，就是这妮，死活不让我来，说官家病重，四爷监国，娘娘还不知怎么忙成什么样，不能因为这些个家务小事过来烦扰娘娘。”

内侍领了叶贵妃的吩咐，急驰至长安侯府召周老夫人，周老夫人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跟内侍了府，坐在车上，无论如何想不能有什么事这么急。

孙夫人勉止住悲声，泪汪汪的看着叶贵妃：“娘娘恕罪，阿娘前几天就要来寻您说说话，我拼死劝住，祝不是那样的人，是人都不能这样的事，我不相信是她，我这样，原本今天不想来让娘娘看了心，可若不来，又怕阿娘在贵妃面前没遮拦，阿娘这脾气…还望娘娘恕罪。”孙夫人站起来曲到底，替母亲陪罪，叶贵妃忙抬手示意：“快起来！你阿娘自小心直快的脾气，自家人面前哪有那些讲究？你是个好孩，委屈你了。”孙夫人听到这话，提起的一颗心一下落回肚里，圈一红，顺从的起重又坐下。

祝明艳见周老夫人来的突然，神情又不怎么对，忙屏退众丫婆，请留下傲霜侍候，周老夫人沉着喝完一杯茶，脸缓和了许多，放下杯，目光落在祝明艳隆起的肚上温和关切：“这一阵还好吧？”

“很好，”祝明艳轻轻抚着，脸上满满都是母之光：“就是最近动的厉害，看样也是个闲不住的，要是个男孩，等满了周岁就给翁翁打熬骨。”周老夫人垂了垂，沉默片刻，抬看着傲霜：“你到门看着，我有话跟你们王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