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爹不想让我…活着…”四皇艰难的吐‘活着’两个字，后面的话一下顺畅了：“他是我的生父亲，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那就随他，我不怪他，谁也不怪。”

“外婆…”四皇声音轻柔依赖，孙老夫人‘呼’的直坐而起，厉声而喝：“什么事了？”

吕嬷嬷惊愕非常的接四皇，忐忑不安的掀帘将他让上房，放下帘轻手掂脚的跟去侍候。

孙老夫人由着小丫扶起来，靠着靠枕坐好，直直的看着四皇，看着他长揖见了礼，看着他侧坐在炕沿上，看着他垂下帘，伸手替她掖了掖被，看着他等他开。

“四哥儿！”孙老夫人叫的凄厉而怆惶。

“外婆放心，我会…我能安排好叶家，还有孙家。”四皇声音平静温和，孙老夫人泪如雨下：“四哥儿，外婆不为叶家，也不为孙家，就是为了你！外婆疼的是你！你不能这样！你得想想你自己，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就是个死字啊，你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想你娘！”

“好孩，哭来就好了，哭一哭就好。”孙老夫人轻柔的拍着四皇的肩膀，听他哭声渐止，轻推着他起来问：“四哥儿，到底什么事把你委屈成这样？”

目送圣驾了宣德门，四皇勒转，转过一条僻静的巷，往东郡王府方向去了。

“我知，我都想好了。”四皇伸手，温柔的掖着孙老夫人的被角：“外婆好好休养，有空我再来看您。”说着，四皇从孙老夫人手里另一只手，退后两步，也不回的屋而去。

“外婆，你病了好长时候了，我才来看您…您这两天好些没有？”四皇答非所问，孙老夫人微微仰细细看着他，脸上丝明了的苦笑问：“恬儿有什么事伤着你了？”四皇沉默的迎着孙老夫人的目光，好一会儿才低低：“是我对不起她在先。”

“你的命格儿极贵，贵不可言，”孙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悠和久远：“可你命里却有一煞，当时简先生的话我没听懂，后来才算明白了，简师说，勇国公嫡支若有死而复生之人，这个人就是你命中的煞，”孙老夫人停了停，过后半句接着：“外婆当时觉得，这天底下哪会有死而复生之人？谁知后来李家真有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孙老夫人了气，声音冷冷：“外婆听说恬儿死了两天又活过来了，一个念就是杀了她！”四皇震惊的看着孙老夫人，孙老夫人仰看着他，满脸苦涩：“恬儿是林家妹妹心尖命！林家妹妹是个苦命人，外婆不忍心，犹豫了一天，王悦娘就在这一天了宁远侯府，王悦娘是官家态度，官家要让恬儿活着。”

“什么事了？别瞒外婆，要是没事，你怎么会叫我外婆？”孙老夫人的声音又是急切又是悲凉，四皇抖了抖，突然俯下，额抵在孙老夫人两膝间，痛哭失声。

明风绝望的看看远的圣驾，又看看一动不动坐在上的四爷，肩膀一蹋下去，四爷疯了！自己这辈算是完了！

“没有谁对不起谁，外婆不是一味心狠手辣之人，你知外婆为什么一心要断了恬儿这条孽么？唉！”孙老夫人长叹了气：“你们兄弟一生下来，官家都要找简先生批命格，给你批命格那天，外婆费尽心思，总算听到了几句要的话。”四皇惊愕而意外的听怔了。

五皇转跪倒在车前，重重磕了个扬声：“阿爹，娘娘关心阿爹病情，禁中是关切所致，求阿爹恕了娘娘这回！”文德殿前静寂一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圣驾上，五皇又磕了几个，帘动了动，挑起一条细，传官家沉的声音：“朕累了，回去再说。”

“四哥儿，”听四皇如此说，孙老夫人里闪过丝哀伤，四哥儿这情的太，难宿命果然半分改变不得么？

姚相公盯着圣驾没错目的一双睛眯成了一条，范相公也盯着圣驾，官家到底是死是活，这是天底下最最要的等大事！

“外婆，没事，没事！”四皇被孙老夫人吓的站起来猛往后踉跄了半步，忙又冲到炕前坐下，伸手握住孙老夫人枯瘦的双手急急安，孙老夫人抬看着吕嬷嬷，咬牙切齿般吩咐：“都去！你给我守着门！”吕嬷嬷急忙答应一声，急挥手屏退屋里侍候的小丫们，自己几步退到上房门外垂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