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恬心里百味俱全，一只手下意识的在腹，她有孩了，她和这世间，有了再也割舍不得的牵连。

“啊？”五皇惊喜加，一个劲眨着睛不知该什么，太妃松了气：“多长时候了？胎坐的可稳？”

“最好是个女孩儿，”五皇悟过神，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就问问，也没想…胡太医，你赶开个方，要不要安胎？这吐成这样？”五皇又忧虑万分，胡太医看了太妃一，冲五皇躬了躬解释：“郡王妃脉象安稳，只要好好歇息，倒不用安胎，是药三分毒，下官开个补的方就是，至于这呕吐，五爷不必担心，吐是常情，不是大事。”

听到了，说是…”秋娘咙的哽了哽：“服了毒…穿整齐…和四爷一起，人去时…都死透了…”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料想，可听着秋娘哽咽的耳语，李恬的心还是被揪成了一团，只揪得她透不过气，他的骄傲是长在骨里的，他和祝明艳都是那样骄傲的人，这结局是他们唯一的结局，她不是早就想到了么？可为什么这么难受？李恬用力揪着前的孝服，只揪的手指痛极发麻，那气总算透上来了，却带了一阵烈的恶心，那恶心冲透腑，直卤门，李恬再也忍不住，斜歪着扑在秋娘上，翻江倒海般狂呕起来。

半跪在殿门的蒋鸿从秋娘来就暗暗留神，见李恬突然扑倒狂呕，脑里一片空白，‘呼’的站起来就往里冲，武思慎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蒋鸿的脚，蒋鸿上和一只脚已经过了门槛，余下的一只脚被武思慎抓住，睛盯着李恬，双手前伸扑倒在门槛上。五皇和李恬离的极近，见李恬突然呕起来，来不及站起，膝行两步刚扶住李恬，就听到殿门动静，转正迎上蒋鸿焦灼异常的目光，那目光完全无视他而停在李恬上，五皇心里那不多的疑惑的顿时通透，怒气上冲，气死败坏的挪过去挡在李恬前，这简直是本朝…不，历朝历代最不知羞耻的状元！

太妃急忙握住李恬的手，一迭连声吩咐传太医、传汤药，太的目光长时间停在蒋鸿上，只看的蒋相公心惊，鸿哥儿竟然糊涂至此！这前程这命…蒋相公额角冷汗淋漓，目眩眩几乎支撑不住。范相公皱着眉，暗暗叹了气，垂俯，他活了大半辈，这样的事也见过经过了，蒋鸿如此才情人品，却是错用情到这份上，这真是人间不许有十全啊。姚相公微眯着睛，况味未明的冷看着已经反应过来，团成一团跪地俯首的蒋鸿，又调转目光看向李恬，这位晋宁郡王妃，怎么赶在这个时候病了？

“我没事。”李恬拉了拉五皇低低，太妃看着五皇，里带着笑意移开目光吩咐：“寻几个妥当人，小心把晋宁郡王妃送回去，五哥儿且放心。”五皇听太妃这话，忙冲太妃谢了，小心将李恬到秋娘怀里：“你回去安心歇着，万事有我。”

“回太妃，喜脉尚弱，大约也就一个月左右，这胎儿不满三个月，都不算坐稳，下官不擅喜脉，胡太医最擅，要不？”刘太医恭敬回，太妃忙示意他去请胡太医，片刻功夫，胡太医来，诊脉象一如刘太医所言，太妃想了想吩咐：“一来这胎没坐稳，二来，照规矩，怀了的人也不宜在灵前，我让人送你回去，你且好好歇着，孩最要。”太妃后一句是对和五皇一样愣忡的李恬说的，李恬忙了，正要说话，五皇突然盯着胡太医问：“男孩女孩？”胡太医被他问愣了，这才怀了一个月，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是男是女？

“这个…”胡太医摊着手不知说什么才好，太妃咳了一声解围：“这才一个月…男孩女孩都好。”

殿后隔间里，五皇半搂半抱着李恬，焦急的盯着诊脉的刘太医，太妃站在旁边，也盯着刘太医等他诊脉，刘太医仔细诊了片刻，眉梢挑了挑，忙换了只手又诊了诊，脸上正要习惯喜悦笑容，猛然又想起官家大行，这会儿要笑那就是大不敬，忙将已经绽放了一半的笑容再压回去，直把脸上压了个极其古怪的表情：“恭…那个…回五爷，回太妃，晋宁郡王妃这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