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森说，你说我是你老公吗？冷薇看着他，说，你反悔了吗？你不是常常唱那首《味》给我听吗？陈步森突然意识到，可能这首歌李寂唱过。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冷薇说，我们离婚了，但你来看我，我就原谅你，你唱歌给我听，想和我重归于好，你是我的，是不是？现在你后悔了吗？冷薇的脸又不对了。陈步森连忙说，我没有后悔，你把药吃了吧。我唱歌给你听，这就唱。但你要把药吃了。冷薇说，好。她真的把药吃了下去。陈步森重新唱了一遍《味》。冷薇听了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抓着陈步森的胳膊，说，你带我到院里散步好吗？我想去走走。

这时，护士来送药。可是冷薇不肯吃。陈步森说，你得吃药，病才会好。冷薇小声地对他耳朵说，就是这药，我认得，别想骗过我，千万不能吃。陈步森拿起药说，你不相信我吗？我说这药可以吃。冷薇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着药，表情茫然。护士说，你老公的话你还不相信吗？陈步森说我不是他老公。护士笑着说，她老说你是她老公，都说了一个月了，你不知吗？陈步森说，吃吧，这是我拿给你吃的。冷薇犹豫不决地把药送到嘴边，可是她的手颤抖个不停，都快把药洒了。

，一直发，陈步森只好把她抱起来，了她的房间。

陈步森和冷薇在草坪上散步。从这一天开始，陈步森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来看冷薇，都会带她到草坪上散步，这能给自己带来一奇怪的满足，有些时候连陈步森自己都糊涂了，好像自己和冷薇真是一对恋人，这想象无论有多荒唐，但真的现过。在陈步森的中，神病院就像一个世外桃园一样，警察永远也不会找上来，过去的事都被忘记了，包括自己杀死李寂的事，甚至儿时被父母抛弃的事，全被遗忘了。这也许就是陈步森喜到神病院来的原因。

冷薇的手一直像铁筘一样抱着陈步森，不想放开。她不停地说，他们要杀我。陈步森说，他们没想杀你，他们是在治病。冷薇摇，说，不，你不知，你一走，他们就有恃无恐了，玩很多样，想着法死我。陈步森说，他们是医生，怎么会要死你呢。冷薇一神秘表情，说，他们怕你，可是你一走，他们就对我下手，用药想毒死我。陈步森不知说什么好。他意识到冷薇的神分裂的病比上一次厉害多了。这样看来，她似乎永远都不会认我了。他想。

陈步森从墙里把那笔钱拿来，一叠一叠地整理，他看着钱发楞。不料这时蛇突然回来了，他看着陈步森手中的这么多钱，珠就不动了。陈步森看见了他，也没说话。蛇脸上笑了，慢慢地坐在陈步森对面，说，我，我现在才知，大蹬给你这么多钱。陈步森说，你想嘛？蛇说，我现在手又了，你是不是我哥们？你能见死不救吗？陈步森说，可能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帮助你了。蛇把钱拿起一叠，又哗哗地落下，说，你心就那么狠，老蔫儿？陈步森说，你想别的办法吧。蛇的脸慢慢变了，咬着牙说，好，你心，就不要怪我狠。陈步森问你要嘛？蛇说，我用自己的命在为你保密

经过大厅的时候，许多病人在散步或下棋。有几个病人起哄说，冷薇，你男人来了。陈步森很不自在。冷薇把依偎在他的上，说，不要理他们。陈步森看那些病人的神都有些瘆人。他敢杀人，但面对这些病人还是心里有些。因为他们一下全围上来，有人问他，你是哪一科的？有一个人则对他喋喋不休地讲从反右一直到现在他的革命历史，据说这病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有一个大汉对陈步森说，没有天理王法啊，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报栏那边，活活地把我抓走，周围全是我的朋友同事，一面也不给我。护士却看着他笑，对陈步森说，他们可以跟你讲上好几天。这时有一个病人上前神秘地对陈步森说，他们都不相信你是她老公，但我相信。你知是谁告诉我的吗？陈步森问，谁？那病人说，我师傅。陈步森说，你师傅？病人说，你们都看不见他。只有我能看见他。这时，另一个被绑在床上的病人声喊，老四，别跟他说，别说太多，我们的事，他们不知。天机不可。陈步森听了心里一阵发，他迅速摆脱病人，把冷薇带到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