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小时。”
“我不睡了,你休息吧。”
贵志露出不满的表情,躺在床上。
冬子很想抽烟。从离开东京到现在还一支烟也没抽。冬子坐在椅子上抽烟。也许是由于洗了澡,她的心情开始安静下来。
“那么,我睡了。”
“嗯。”两、三分钟不到,贵志就开始发出呼呼的睡觉声。冬子看着责志的睡态,忽然想起给船津打电话。为了不让贵志听到,冬子穿上羊毛衫,来到一楼。在服务台旁边,有一个市外用的电话。
经过短短的呼叫,接电话的好象是事务所年轻的姑娘。
“船津先生在吗?”
“请等一下。”
一会儿冷不防,电话里传出很响的声音:“我是船津。”
“啊,吓我一跳。”
“是木之内小姐吗?你在哪儿?”
“在九州。你说有要紧的事,是什么事?”
“现在可以说吗?”
“可以。”
“就是上次那件事,那家医院果然好象有问题。”
“问题?”
“随便摘除子宫是出了名的。”
又是那事,冬子的心情阴郁起来。
“不用说,也有时候必须要摘除。不过,那家医院对年轻人也是毫不在乎。”
“为什么?”
“我仔细打听了一下,好象切除子宫比割肌瘤的手术要简单。”
“有这种事?”
“确实是真的,这是朋友告诉我的。手脚骨折、截肢比接骨容易,总之,这同换新的要比修理更方便的道理是一样。”
“…”冬子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子宫象换电视机一样,被简单切除了。
“不过医生明确说不摘除是不行的。”
“正因为摘除了才这样说。这也是由医生自己下的结论。”
“那个医生不会那么马马虎虎吧?”
“我也这样想。但传说那个院长,即使轻微的肌瘤也要把子宫切除。”
“可是,不知道肌瘤是否严重?”
“现在正在调查。你什么时间回来?”
“明天下午。”
“那么到时再详谈。”
好象船津也不能长时间地从事务所打电话。
下午6点,约定的人来到旅馆。
贵志刮了刮胡子,梳理了一下微曲的头发,一看好象漫不经心、但又很漂亮的人。上衣穿着褪色的茶色运动衣,打着蝉形阔领带,下身穿着西服裤。冬子换了藏青色的长裤和安哥拉毛衣,外套大衣。
“我如果打搅你们的话,就最好回来。”乘上电梯以后,冬子说。
“不必多心。他不是那么不通世事的人。”
“逛夜市只有男人才感兴趣。”
“我们是两个人来,不要光想坏的。我想让你看看博多的夜景。”
贵志好象很高兴。可是冬子却不感兴趣。这既是因为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的负担,也是因为刚才船津的电话。
冬子感到心情郁闷,对那么愉快的贵志产生了恨意。
下了电梯,来到一楼的大厅,在服务台前有个男人举起手来,他跟贵志年龄差不多,只是稍微瘦点。
“啊,你好。”贵志快步走过去“好久不见了。”
“欢迎。”
俩人似乎相当亲热,融洽地互相拍着肩膀。
“这位是木之内君。九州新闻的藤井君。”贵志给俩人介绍。
冬子低头致礼。藤井点着头说:“九州是第一次来吗?”
“修学旅行的时候来过一次。”
“修学旅行?我们也有过那时候。”说完藤井笑了起来。“等一下车。乘车去吧。”
“去哪儿?”
“那珂河边,有一个很好的河豚店。讨厌河豚吗?”藤井问。
“非常喜欢。”
“来到福冈,首先要吃河豚。”
确实象贵志说的那样,藤井是个爽快的人。
酒席是预先定下的,在二楼。从窗户向外看,河面上正辉映着各色的霓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