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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5/7)

徘徊;这个死人经常呆在客厅中晦暗的角落里,张地注意倾听她弹琴。昔日的奥雷连诺上校只剩了一个影。自从那一天他最后一次走,打算劝格林列尔多·克斯上校重新发动毫无希望的战争,他就不曾离开自己的作坊,除非到栗树下去解手。除了每三个星期来一次的理发师,他不接待任何人。乌苏娜每天给他送一次饮;她送什么,他就吃什么。他虽然象从前那样辛勤地制作金鱼,但已经不拿去卖了,因他发现人家购买金鱼,不是拿它作装饰品,而是当作历史遗。有一次,他把自己结婚以来卧室里装饰的雷麦黛丝的那些玩偶拿到院里付之一炬,警觉的乌苏娜发现儿正在些什么,可是无法阻止他。

“你真是铁石心啊,”她说。

“这跟心没有关系,”他回答“房间里满是虫嘛。”

阿玛兰塔仍在制自己的殓衣。菲兰达无法明白,为什么阿玛兰塔不时写信给梅梅,甚至给她捎去东西,但却不愿听听霍·阿卡奥的消息,菲兰达通过乌苏娜向她问到这一的时候,阿玛兰塔就回答说:“他们都会莫名其妙死掉的。”菲兰达就把阿玛兰塔的回答当作一个谜记在心里,这个谜是她永远无法猜破的。挑、笔、傲慢的阿玛兰塔,经常穿着泡沫一样雪白轻柔的裙,尽年岁已、往事沉痛,仍有一副优越的样儿,她的额上似乎也有自己的灰十字——女的标记。她真有这样的标记,不过是在手上——在黑绷带下面;阿玛兰塔即便夜间也不取掉这个绷带,有时亲自拿它洗呀熨呀。阿玛兰塔是在制殓衣中生活的。可以看,她白天,晚上拆,但这不是为了摆脱孤独,恰恰相反,而是为了保持孤独。

在跟丈夫分离的日里,菲兰达最苦恼的是:梅梅回来度假的时候,在家里看不见奥雷连诺第二。他的昏厥结束了她的这担忧。到梅梅回来时,她的父母已达成了协议,姑娘不仅相信奥雷连诺第二仿佛仍然是个忠顺的丈夫,甚至不会发现家里的悲哀。每一年,奥雷连诺第二都要连续两月扮演一个模范丈夫,把朋友们聚集起来,拿冰淇淋和甜饼款待他们;愉快活泼的姑娘梅梅弹琴助兴。当时已经看,她很少继承母亲的格。梅梅更象是第二个阿玛兰塔——十二岁至十四岁时的阿玛兰塔,当时阿玛兰塔还不知悲哀,她那轻盈的舞步曾给家中带来生气,直到她对埃特罗·克列斯比的恋情使她的心永远离开了正轨。但是,梅梅跟阿玛兰塔不同,跟布恩亚家所有其他的人都不同,她还没有表现这家人命定的孤独,她似乎完全满意周围的世界,即使下午两她把自己关在客厅里毅地练习弹琴的时候。十分显然,她喜这个家,她整年都在幻想年轻小伙见到她时的烈场面,她也象父亲那样喜娱乐和漫无节制地接待客人。这不幸的遗传是在第三个暑假中初次表现来的,当时梅梅自作主张,也没预先通知,就把四个修女和六十八个女同学带到家里,让她们在这儿玩一个星期。

“多倒霉!”菲兰达悲叹地说“这孩象她父亲一样冒失!”

这就不得不向邻居借用木床和吊铺,让大家分成九班吃饭,规定沐浴的时间,而且借来了四十只凳,免得穿着蓝制服和男靴的姑娘们整天在房去。应付她们实在困难:闹喳喳的一群刚刚吃完早饭又要给另一批人开午饭,然后是晚饭;整整一个星期,女学生们只到植园去游玩过一次。黑夜来临,为了把姑娘们赶上床铺,修女们累得疲力尽,可是不她们怎么卖力,总有一群不知疲倦的少女留在院里,调门不准地唱校歌。有一次,姑娘们差儿绊倒了乌苏娜,因为她总喜到她最能妨碍别人的地方去帮忙。另一次,由于奥雷连诺上校当着姑娘们的面在栗树下小便,修女们竟嚷叫起来。阿玛兰塔呢,差儿引起了惊慌:她正把盐放在汤里时,一个修女走厨房,立即问她撒到锅里的白粉未是什么。

“砒霜。”

到达的第一夜,姑娘们累得要命,想在睡觉之前上一次厕所,——大约夜里一,其中最后几个才去。于是菲兰达买了七十二个便盆,但这只把夜间的问题变成了早上的问题,因为姑娘们天一亮就在厕所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手里都拿着便盆,等候到自己去洗便盆。尽其中几个姑娘冒了,其他一些姑娘的肤被蚊咬得起了疱,可是大多数人在困难面前表现了神,甚至最的时刻也在园里蹦蹦。到客人们最终离开的时候,丛被踩坏了,家给毁了,墙上布满了画儿和字儿,可是菲兰达看见她们走了就兴,原谅她们造成的损害。她把床和凳送还了邻居,而将七十二只便盆堆在梅尔加德斯的房间里。

这个锁着的房间——昔日全家神生活的中心,现在成了闻名的“便盆间”了。照奥雷连诺上校看来,这个称呼是最合适的,尽梅尔加德斯的卧室没有尘土,也没遭到破坏,全家的人仍然对它到惊讶,可是上校却觉得它不过是一堆垃圾。无论如何,他似乎本不谁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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