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观察着艺术家的准备工作，颜嘛，从哪取？最近的颜料商店也要在千里之外，所以必须就地取材。鲜亮的红取自某木的豆荚：白取自石灰石：黄则产生于某中粘土；为了制造黑颜料，一个男孩嘴嚼着几块沥青和一些绿的树叶，最后形成一团柔的黑泥浆，他才吐到石碗里。

祝兴的人们疲惫了，回家了，有几位留下来协助哈尔等人将颅及石骨送到船上。

最后的创作结果令人绦。每一个颅的面都像整装待战的新几内亚勇士一样被涂上颜。为了在空的嘴里装上牙齿，鲨鱼牙也给用上了，每一个黑的窝都被上一块闪光的贝壳，整个面呈现一副怪诞惹的神态，那样足以震慑任何敌人。睫也给粘贴上了，所用材料是黑蜘蛛的。

他用力去抬那骨，然而却对沉重的骨无可奈何。

找着，突然间喊起来“这骨肯定是哪个然大的，看看吧。”

“其中已分石化。”

帕瓦叫来七、八个男人，大家齐心协力把大石搬到屋外，放在光下。

接着开始为即将远征去异国的神灵们喂。对于那些被称作洲、欧洲的地方，土著人的脑里毫无概念，不过是些村落，那里的人弱，必须靠衣服来御寒，他们的肤病人似的白哲皙的，不是健康壮的褐。在那里，神灵们肯定找不到好吃的东西，所以必须让它们饱餐上等品之后，方可送它们上路。于是，一堆接一堆的甲壳虫、蜘蛛、蝎、黄蜂、蛞蝓、蜗以及其它的品被端上来，放在颅前。要等候片刻让神灵们收之魂灵。随后，那些品被村民们风卷残云般吞咽而光。

“怎么这么沉？”

②猛犸——已绝的古代长象。

艺术家本人从到脚涂满了鲜艳的颜。

两个孩，又加上帕瓦，三人合力去搬那骨，却依然挪不动。

而艺术家用的刷则是用鸸鹋的羽成的。

告别舞开始了。舞蹈者面都涂上颅上涂的颜，有所区别的是，在他们的发丛中上了二、三呎的丽的极乐鸟羽。村庄的大鼓擂舞蹈的节奏，土笛发刺耳的尖鸣，以鳄鱼代替羊线制成的土吉他发悲哀的低音，众人则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好一场惊天动地的喧闹，哈尔思忖着，这些颅之神灵离开这喧嚷的地方，永不回还，它们会心怒放的。

③亚利桑那——国一州名。

本村人先辈的颅都被涂成各颜，可是敌人之却得不到此殊荣。

“骨中有许许多多的孔。渗到地层下，也能渗透骨，有时还携带一些矿质，比如铁、石灰、石英、燧石、玛瑙。这些质积存在骨间，自然增加了它的重量。当然这是化石。在亚利桑那③石化森林中，你看到过化石丛，已不再是什么树木，而是结结实实的石了，树木已坏死，树叶间的被填充了，于是最终使树木变成了石木。下也是同样的理，我们要搬的不再是骨，而是石。所以它才这样重。”哈尔转向帕瓦“你们愿意让我们把这骨买走吗？我想恐怕骨里不会有神灵。”

罗杰惊讶地问：“石怎么能钻到动里呢？”

告别活动在一阵狂饮之后结束了，饮料是发酵有白椰——不是取自椰内而是取自椰果梗，在砍摘椰时，果梗溢稠稠的白，天晾放一两天就会酿成类似烈酒的饮料。

哈尔打算让国内的人了解新几内亚土人的艺术作品，所以便问帕瓦，能否将所选骨也涂上颜。帕瓦应允并差人去叫村里的艺术家。

“你说这是什么骨？”他问哈尔。

哈尔以极大的兴趣仔细看了看那骨。“你说对了——确实是的，但不是人的。这是只牙象①或猛犸②的骨，我还辨不到底是牙象还是猛犸的。如果这里的人愿意放弃它，我们可以把它送到某个博馆。咱们把它搬去，和那些送给我们的颅放在一起。”

①牙象——一现已灭绝的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