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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康jin士(2/2)

为师。举人拜非举人为师,看来有奇怪,但是梁举人是真正佩服这位三十三岁的康非举人的。梁启超本来是把旧中国的东西,念得的,但是有一天,和一个朋友见了康有为,却发现康有为的学问是海音、是狮吼,他和那朋友又惊又喜、又怨又哀,惊喜的是原来山外有山、海外有海,学问的世界是那么大,并且能碰到康有为这人,多么令人庆幸!哀怨的是,他和那朋友一直信仰的那些,竟是如此的此路不通,过去所的那么多的气力,其实都走错了方向,虽然这方向是一般中国知识分人人都走的,但听了康有为的谈阔论以后,他们决定跟着康有为走。于是,在康有为南归以后第二年,他的私塾在广州开班了。私塾叫万木草堂,教授的科目,从古典到现代、从宗教到演说、从数学到育,一应俱全。虽然师徒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个人,可是大家都分工合作,助教的叫博文科学长、敦品行的叫约礼科学长、带运动的叫城科学长、图书仪的叫书科监督,师生上下,亲诚,一起生活着、学习着,为那渺茫而伟大的前程,共同投下新的信念、新的憧憬。

一八九四年到了,这是中国的甲午年,这一年,中国的外患更复杂了。过去来欺负中国的洋鬼,还都是金发碧的,都是白人,以英国人法国人为主。在中国古代国威远播的时候,这些洋鬼跟中国本没碰,中国的国威,也施展不到他们上,中国国威施展的对象多是黄人,包括日本越南等。日本在汉朝,就被中国封为倭国王;在元朝,还被中国攻打过,日本在中国中,一直是看不上的。但在十九世纪到来的时候,日本因为肯变法,而变得大,大到要打中国的主意了。日本人睁睁的看到,中国在衰弱,中国在一八四二年,被英国城下之盟,订了南京条约;一八五八年,被英国法国城下之盟,订了天津条约;一八六○年,又被英国法国城下之盟,订了北京条约…城下之盟以外,杂七杂八的屈辱条约,也一订再订。日本认为中国这块,它也要参加吃一了。于是,在一八九四年,以朝鲜问题,同中国打起甲午战争了。

甲午战争是在一八九四年七月一日正式宣战的,中国打败了。打败以后,大家都骂行政上负责人李鸿章,可是李鸿章却说:“此次之辱,我不任咎也!”他说他久历患难,知世界与国家大势、知这仗不能打,他早已警告大家不能打,可是人人喊打,说不打不行,不打是汉;结果打了,打败了,大家又骂他没打赢,还是汉。所以他说,这次打败仗,他是概不负责的。

就这样的,三年过去了。这三年,跟康有为前五年的准备是大不同了。前五年的准备是孤独的,这三年的准备却是团的。这三年中,他不但更充实了自己,并且印行了《新学伪经考》、《孔改制考》等主题著作,人微望轻的他,已变得比以前有名,并且有了梁启超他最得力的学生、他最光芒四的鼓手。他愈发“吾不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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