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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汉江月(2/7)

陈文洪十分振奋:

“那老儿…”他噗哧笑了“公主岭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我背后还骂了他一句呢!”

“有工夫你问问岳大壮就明白了,不过这人一语千金,怕不容易逗得话,…”

到底是天心里有谱,他打亮手电筒朝前走去,近前一看,原来不是什么山,是一片蓊郁的丛林,布满公路旁的阪坡。他们急不择路,就踏着草丛前行,闻着一清香的气息,从一株大树绕一株大树盘旋而下。

家乡呀!

现在,他站在车上,就跟站在火车上一样,显个舵手和车长的威严,的两不断转动,唯恐错过了这个村,那个店,扑个空。因为母亲疏散,不是他亲自送来的,再说他离开这生长的故乡也有八九年,人世还有个变迁,何况野甸荒村?在解放大武汉这场暴风雨里,他不但救护了机车,保卫了江岸,还亲自开了火车送解放军城,又在庆祝大会上见到哥哥,这一路顺风,使他心怒放,喜上眉梢。梁曙光走,天还是个娃儿家,那天哥哥跑上台来一报姓名,他就一激灵,愈回味愈像,赶认下了。那一夕之谈使他更加心明亮,是呀!母亲了党,又发展天了党,现在哥哥又回来了,一家共产党员,看就要团聚,想着兀自开心。想一想几天前,听说白崇禧要毁灭大武汉,又不知母亲是生是死,只觉得母亲在望穿,默默泪,他恨不得一脚踩个地窟窿,像“土行孙”钻去劝母亲。而今,随着汽车的奔驶,离母亲愈来愈近,他的心倒了。想母亲这样年弱,可又斗志刚,慈母儿,他多想一下投到母亲怀里,哭上一场呀!梁曙光和梁天,虽是各有各的经历,各有各的想法,但偶然换一瞥,那目光里充满共同的忧虑、焦灼、期待。特别当暮霭从田野里袭来,天上最后一抹红云,像溶在中的一片红颜,慢慢冲淡,黯然失去,他们两人心事就愈加沉重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尽卡车的灯照亮前方,天唯恐惜过找,曙光更不知家在何方。夏天的黑夜,就像一下闯茫无边际的古老森林,天上地下,一片漆黑。渐渐淋下来,车上人觉得一阵阵清冷。正在这时,梁天突然把车篷拍得“砰砰”一阵响,梁曙光随即命令停车。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喂!喂!二班的上船了!”

——这开得好!

兴,就说:

“秦副司令夸奖你呢!”

梁天这次来,组织上给他两重任务,一则是找梁大娘,引曙光母会面;一则是和江南游击队联系,探听黛娜的下落,设法营救。

“我就说你叫我问的…”

“你记得准吗?”

“你听,那不是田蛙叫,咱家屋后有片塘。”



“那绝对不行,我们哥俩乎,这娄你可别给我!”

光很神秘地悄悄说:

而现在,他回来了,他就要投拜在母亲膝前!

二班的人听到班长令,立刻排列整齐,背上背着方正的背包,肩上扛着锃亮的步枪,虽然由于太晒得衣裳都乎乎的了,但给这傍晚的小风一,一个个都神抖擞。

“你这样想?”

梁天说:

母亲呀!

他们下车来,只见路边上黑魆魆的像有一垛山,这时像有一从梁曙光心底涌上,他一想到上要见到母亲,抑制不住要泪,可是一片黑夜,妈妈在哪里?

多少年眷恋?多少年悬念?

树林黑森森的,梁曙光蓦地下泪

他自像一只木片投一样,立刻投士兵行列。只要他的心一投战士情的漩涡,他就忘掉一切。渡船在河里漾,船上人的也跟着摇晃。陈文洪卷在战士们的汗气和烟草气味中,他到温到舒适,到明亮。

“秦司令告诉你的?这正是个好老呀!战士的普通话能往耳朵里去,我看不要说宋希濂,连白崇禧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突然把手一摇:

梁曙光见不像有人烟的地方,就问:

梁曙光和梁天并肩站在一辆卡车上。经过日的一天暴晒,卡车过,大路上旋卷起的黄尘飞扬,而后抛洒在战士们脸上、上。烟尘已经洒满路边的树林和禾田,得像烧过了一样,焦黄焦黄的。这是大军压境的景象,前面白崇禧的队伍刚过去,后面解放军队又来了。远稀稀落落的很少见到几个村,行人几乎没有,路边偶然有个卖茶的小棚,你要真喝一,一土腥味。

光一喜,又从袋里掏“老牌”香烟,陈文洪用手推回去:“留一到海南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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