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平苑时，她就和许夫人商量“祖母的生日就快到了，

“他也支持地丁合一。”许凤佳简洁地回答“再说，在鲁王这件事上，皇上边的人就没有想要继续追究下去的。劳民伤财不说，以他的聪明才智，到了南洋不几年，少说也是地方一霸，我们几艘船，就是下了南洋，又能怎么着？”

想了想，她又微微笑了起来。

“廖千知怎么说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许凤佳扯了扯角。“皇上虽然聪明，但毕竟也不是无所不知，很多事，他也该学着放手了。”

提到皇上，他的语气总是带了淡淡的亲昵，就好像再说一个最亲近的朋友。七娘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应当很亲密，皇上的厉害，理说许凤佳是最了解的，可为什么他却并不像大老爷一样畏惧皇上？

“在这世上，我谁都不怕。”

七娘倒也理解许凤佳的逻辑：在大秦人心里，南洋虽富饶，但却也是化外之地，一向对中原俯首称臣，如果鲁王都甘心逃到南洋去了，可见得这一辈也没什么能力再来威胁中原。放一个落魄皇一条生路，要远远比耗费金山银海去追捕他来得更划算一些。

像许家这样的大家，弟们不要说叫女佐酒，就是和三俩好友小酌，都要仔仔细细地回禀家里，和谁在什么地方，喝了几两酒。但凡应酬稍微稠密一些，家里人就要放下脸来数落，家教之严厉，是那一等轻薄无行的破落人家所想不到的。许凤佳皱了皱鼻，怏怏地“好，好，睡觉，睡觉。”

他到底有了几分酒意，睡得就不踏实，总要撩拨七娘几下，到底是得逞了一回才沉沉睡去，倒闹得七娘辗转反侧，怎么都睡得不舒坦，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许凤佳推醒了，在她耳边轻声。“昨晚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和连世叔已经见过了。”

许凤佳扣纽扣的手就顿住了，他想了想，才自信地咧了咧嘴。

政治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游戏，皇上的厉害，在于他是个手玩家，可以利用因素，创造有利形势。但即使是他，也只可能因势利导，在两大阁老的战争，他也没有办法叫停。大老爷和焦阁老之间既然是以税制改革为争斗焦，那么皇上的表态，基本上也就是对税制改革的表态。如果他要拖，杨家没有焦家的底蕴，黯然下台，也是难免的事。

“连世叔又为什么愿意帮忙呢？”七娘不禁就低声询问“杨家倒台不倒台，和他…”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换了称谓，将连太监唤作了世叔。

“嗯，”许凤佳低沉地应了一声“刚好封绣也已经回京了，他叫我吃饭，也算是名正言顺。”

七娘转了转珠，并不说话，待到他了屋，才小声吐槽“大话。”

说这话时，许将军自然而然就有一气势放来，似乎他说的这句话最是平常不过，别有一举重若轻的魅力在里。

“那皇上那里…”她却依然有些忧心忡忡的。

他顿了顿，等七娘了然地了，才续“席间借着换衣服的当，和连世叔见了一面，毕竟皇上很忌讳内侍和外臣来往…也就谈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

她伏在枕上，看许凤佳穿起了衣裳，禁不住轻声问“你是真的一都不怕皇上？”

“我是把话摊开说的，国家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说是盛，国库里是什么情况，我们打仗的人最清楚。皇上要一心还执着于搜寻鲁王，此消彼长，在税制改革上的步伐必然就会放缓。”许凤佳看来是一都没有宿醉之人的颓唐，双炯炯有神，尽在昏暗的帐内，也依然有一的气神，倒衬托得七娘一片萎靡。“可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岳父和焦阁老之间的再发展下去，一定要有一个人倒台。如果皇上还要在税制上拖一拖，杨家就很危险了。”

七娘一个机灵，睡意顿时不翼而飞，她着睛半坐起“没说——昨晚你就是和他见面？”

容易散去的？七娘摆了摆手，无奈地偏过去“睡吧睡吧，明儿请安的时候被闻见了，看母亲怎么数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