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女佣,魏晓日有些不好意思。“师母,怎么会呢!没有姑娘会看得上我一个书呆。除了您家,我没有地方可去。只是最近忙得很凶…”
在钟百行先生的调治下,南丁格尔终于在北方扎下了。凡到钟先生家来的人,都要欣赏这北方罕见的翠竹。不过有这
运气的人不多,因为钟先生很不愿他人拜访。特别是无谓的应酬,一概全免。对南丁格尔,也再不上心了。就像他医治好的病人,他只在他们重病的时候,全力以赴。病一旦去,和病人的缘分就尽了。或者说,他的兴趣就完全转移到新的病人
上了。视从前的病人为陌路。
钟伯母想想,老说得也有几分歪理,便拎着个大提包走了。她估计那些药,
积小不了。
师母说:“晓日,你老师一天说你是个老实孩,我看你是撒谎。”
他知先生的生活节奏,此时正是喝咖啡的时候,比较起来,是先生一天里最能接受被打搅的时间。先生一定在和师母聊天,借以知
外面的事情,他常戏称这是一天当中的“放风”
“请问,您找谁?”一个女佣探来。
女佣很快就回来了,后跟着师母。
钟先生说:“这竹就像是一个婴儿,当医生的把他平安接到世上,看看四肢百骸正常,就送他院。以后他长好长坏,就与医生无关了。我只是要证明在这样
纬度的地方能长竹,现在结论已得到,就不必拘泥于此了。”
钟伯母半信半疑地拿了方,一边走一边说:“老
,你以为你是武则天吗?竹
能听你的?等着明年夏天,用这些竹竿支蚊帐吧!”
孤苦伶仃啊。它不适宜北方的寒冷,已经病了。我要给它壮和滋补的力量。它
脉挛缩,不得舒展,我就给了它舒
活络的通达之药。刚才我嚼了它的叶
,
觉到寒气已然
里,这药里更增添了温中散寒的重剂…从今以后,你天天用那瓦罐里的药
1OOCC,兑上十倍的温
,在正午时分,涂抹它的叶片,余
浇
在
。这是治标,至于治本,就靠这些药渣的力量了。”
这一回,不得不来。魏晓日鼓足勇气,响钟百行先生家的门铃。
魏晓日读博士生时,正是南丁格尔竹从灿烂归于平淡的转折期。他曾问过老师这是为什么?
师母大嗓门,嚷起来:“我说晓日,你是不是成了亲了,怕我和你钟老师吃你的喜糖,所以才这样久地躲着不上门?”
“我找钟先生。”魏晓日许久没来,老人家看来力终是不支了,只得雇人了。
“我是先生的学生,叫魏晓日。先生给过我特许,什么时候来都是可以的。烦请通报一下。”魏晓日解释。
“事先约好了么?”女佣谨慎地问。
因此,他毕业之后,很少同老师见面。有的时候,敬仰一个人,就是更少地和他联系。
先生沉稳地说:“我不屑猜,就知是谁。只
师母说:“什么忙?再忙,真要把老师放在心上,也得
时间。不过是借
。是不是找上次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看不上人家,就不好意思到我这个媒人家来了?”
钟伯母一个急停,差崴了脚脖
,说:“老
,你这不是耍
人吗?我不去了,还是在家给它们支个窝棚,心里踏实。”
钟百行说:“百分之十就不错了。你支个窝棚,那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存活。我这法,一下
比你提
了十倍,你怎么就不算算这个账?”
钟百行在后面应:“不
药效怎么样,蚊帐是不必支的。现在有空调了。”
魏晓日由此想到老师对待他的学生,大致也是如此吧?
魏晓日一惊说:“我哪里撒谎了?”
钟百行悠然答:“百分之十吧!”
师母像领小孩一样,牵着魏晓日的手,走到客厅。人还没去,就嚷嚷起来:“老
,你猜猜,是谁来了?”好像魏晓日今天的拜访,完全是她的功劳。
临院门的时候,钟伯母又回过
问:“老
,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魏晓日抿嘴一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女佣刻板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刚来。不晓得先生的学生有多少,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