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天之后许宸终于恢复了正常,他认真备考,最后考取了省医科大。他还陪她一起度过了母亲手术的危机——她的九九八十一难中,他始终在场。
时至今日,每当想起那段日,余乐乐都心有余悸。
可是平心而论,那些对许宸的怨恨、那些对母亲的不谅解、那些对周遭世界的失望,现在看来,真像是作茧自缚。
18岁,她拿到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那天,余乐乐看着那张红的录取通知书,似乎也隐约看到好的新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虽然,成长的路那么曲折那么坎坷,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走过来了不是么?渐渐不绝望,渐渐不孤独,渐渐地将仇恨化成可以晒
的
——17岁那年冬天,当许宸失去保送资格而离家
走之后,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刹那,她似乎在一瞬间明白:她不恨许宸了,只要他还好好的,她其实一
都不恨了。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当重重苦难压在自己上时,理智是很难
到的事。
好在,一切都不晚。
用了6年,余乐乐终于明白:原来,所谓成长,就是忘记那些我们本以为要铭记一辈的东西,而铭记那些我们以为一定会忘记的东西。
新的家,新的学校,新的亲人,新的朋友,新的梦想…
她知,作为一个囚犯的儿
,那一刻他需要的是一个安
,一丝温
。可是还是很
张,她记得自己的
一直在打哆嗦,大脑停止运转,血压一路飙升。
然后知:这世上有许多人比自己更加不幸,自己
本没有任何理由自怨自艾。
她这辈都会记得那次拥抱的滋味:尴尬、胆怯、羞涩、
张…
那天在山,他第一次拥抱了她。
她想,明天,一切都是新的了。
那时候还不是吧?只是朋友间全
心的信任与依赖。只是确信:他不可以有事,他是她的朋友!
呵呵,真没息啊。
她穿越一个城市去找他,她并不确定他就在那里,可是她记得他说过,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山坐一坐。她快快往山上跑,路那么
,摔倒了就再爬起来。她已经
觉不到疼,她只是在心里生
清楚的恐惧——她怕,怕自己只是因为慢了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他。
或许也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终于理解了母亲的心,理解她的孤独与脆弱,理解这世间情的婉转与悠扬。她接受了继父,也接受了继父的儿
——那个名叫于天、患有脊髓血
瘤的小男孩。
新的生活。
然而好在,自己终究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