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我凭什么要领你的情?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他毫不犹豫地甩掉,他转身越走越快,快到她追不上,而后,他的背影就变成一个小点,消散在空气里再也炕见。她倒在地上号啕大哭,哭声那么大,他都不肯回头…
醒来时,枕头濡湿一片,头仍在嗡嗡胀痛,全身无力,只有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暴露在冬天的空气里,还有隐隐的刺痛。
她抬头看看闹钟,才不过清晨6点。她无力地闭上眼,可是又无法扼制地回忆起来:十月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诚恳的音调。
她看着自己,目光里有不舍、有忧戚,她说:“我明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你对他最好,可还是来求你了。因为只有你,为了他好,能舍得放弃。”
那一瞬间,余乐乐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绞结在一起,几近窒息。
经过那么多风雨,经过那么多失去,她以为她可以抵御一切的威胁,可是她原愧不知道,她只是对哀求没有抵抗力!
那天,她没有哭。
她甚至没怎么说话,她只是沉默着听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给自己讲:许宸的未来是一场赌,没有人说他一定会赌输,可是万一真的输了,怎么办?医院里也有各式各样的阶层,假使8年后他顺利地博士毕业,可是就业市场早已饱和,他又有那样的一个爸爸,他拿什猛别人竞争?
她神情焦虑:“孩子,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你知道吗?他在这里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连愿意帮助他的人都没有。可是如果他出国,他有技术、有能力,当然也有我,我们都是他的亲人,我们永远不会害他。”
那一声声的呼唤,无法不摧毁她最后的坚持:“孩子,算阿姨求你,你去跟他说,让他出国,好不好?如果你愿意,阿姨帮你申请陪读,你比他早一年毕业,可以去学语言啊,等他毕业你们一起考出去,在那边有阿姨照顾你们,你们不会吃很多苦。只是,离家很远,委屈了你妈妈,她一定很舍不得你…”她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去。
“妈妈”——许建萍的这张亲情牌在打动许宸之后,再次将余乐乐击倒。静谧的咖啡店里,余乐乐无法扼制地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想起她每天早晨都会去海鲜市场,看见有新鲜的鱼虾就买回来洗干净,在冰柜里小心翼翼排列好。每到周末,就翘首以盼等儿回家,换着样给儿做饭吃,看见儿大口大口吃饭她就满脸都是幸福和满足。乐乐知道,虽然现在有了于叔叔,有了于天,可是她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精神寄托。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去了国,妈妈怎么办?
可是,假使自己不走,许宸又怎么办?
她太了解许宸了。
她知道,一旦她匆促提出分手,以他的聪明,定然会猜到这一切分离背后的原因与故事。他不会同意,他不是那样容易妥协的人。他只会放弃康庄大道,宁愿拣最窄的那条独木桥,踯躅着走。
那不是她愿意看见的未来。
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愉淡与疏远让许宸察觉到自己的“变心”用这样残酷的方式,一刀刀,凌迟掉自己的爱情。